每次見面好像除了做那種事便是被他強迫著做那事。
想起這些,沈靈書眼底那剛湧上來的複雜情愫,轉瞬即逝。
她承認這次蕭薔動手,是6執救了她,護住了她。
若沒有他,她這條命應當交代在刑部大獄裡了。
可事情的起因,不也是她在雲山寺後院被他堵著不讓走最後才遇見那刺客。
刺客本就是沖他而來,她不過是個墊背的。
想清楚這些,她醒來時心中的虧欠,內疚便也消散個七八分。
是了,她不欠6執的,亦不要他欠自己。
她們兩個應當再無交集,形同陌路。
沈靈書美眸轉停,心中醞釀著,不如就今日把話與他說清楚吧。
6執坐在榻邊,大掌自然的握上了她的小手,溫軟薄涼,他皺起了眉:「怎麼還是這樣涼?」
沈靈書不漏痕跡的抽出小手縮回絲衾里,輕音道:「不礙事的。江太醫早上來熬藥,說我恢復的很好,再有幾日便可下床了。我知道,這次都是殿下救了我。」
她的聲音溫婉,不卑不亢,如同江南綿綿雨霧,婉轉,也疏離。
娘親在世時教過她說話的方式。先說對方想聽的,或讚美對方,再說自己想說的。
沈靈書按著娘親的辦法,準備循序漸進,引出她最後想說的主題——
認真分開,好好告別。
6執黑眸盯著她,忽地唇邊掀起笑容:「江太醫同孤說的是,沒有半個月,裊裊還下不來床。裊裊故意隱瞞病情——」
「怎麼,裊裊要走?」
沈靈書眼睫顫了顫,她從未和6執提過回揚州的事,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思路被打斷了,她飛快思索著要怎麼把話圓回去。
少女心緒雜亂,惴惴不安的神色都一一落入男人眼中。
更加落實他的猜測。
他從那張雪白小臉上讀到了躲閃,嫌惡,抗拒。
他的心情一點點沉到極點,隨後凝結成冰。
6執從袖中拿出一明黃聖絹,輕輕抖了開,遒勁剛挺的字跡赫然陳列在尊貴的聖旨上。
他淡淡道:「孤已向父皇請旨,裊裊日後便是這東宮的太子妃,你走不了。」
沈靈書美眸漸漸瞪圓,蒼白的小臉染上血色,脫口而出問:「你說什麼?」
6執不言,只晃了晃手中帝王親筆。
金燦燦的帛面,飽滿墨跡被日光晃得耀眼明亮。
沈靈書閉眼,絲衾下的指節漸漸蜷曲在一起,水蔥般的指甲嵌入掌心軟肉,細微的疼痛叫她回過神。
再睜眼時,那水眸已然紅了一圈。
沈靈書試圖讓聲音平靜下來,可還是克制不住的發顫,她有些痛苦揉著頭髮道:「我不願意,我不願意這親事就不算成……」
6執輕輕揉著她的發頂,刻意讓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試圖安撫著她的慌亂不安,亦是安撫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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