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灼。”白昙可怜巴巴地拍了拍房门,“我们和好吧,你不理我我难受死了。”
没反应。
“我已经深刻反省过了,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还是没反应。
算了。白昙在自我纾解这件事上颇有心得,崔灼还会因为贺超生气,不恰恰说明就是在乎他的吗?
能确保这一点就行了,早上起来太早,剩下的等他补个觉再说。
结果这一觉白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当他迷迷糊糊醒来时,看着陌生的屋顶竟恍惚了一瞬,这到底是在哪儿?
哦,想起来了,他是来追老公的。
拿起手机看了看,早已过了午饭时间,难怪肚子一直在叫。屏幕上躺着贺超十分钟前发来的一条消息:你没跟崔灼在一起?我看到他去市区了。
去市区要经过公区海滩,贺超正在那边值班,凑巧看到崔灼也不奇怪。
白昙没精打采地打字:【我失败了:(】
贺超的回複带着几分怜悯:【再接再厉吧】
白天不适宜睡太久,否则就会像白昙这样,脑袋昏昏沉沉。他正想去酒店餐厅填饱肚子,贺超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今天海滩人少,要过来玩吗?
好不容易来一趟马岛,不去海里玩确实说不过去。正好崔灼不在,白昙也无事可做——他和贺超并没什麽,也不至于非得避嫌——便去餐厅简单吃了点东西,又去前台租了个大黄鸭游泳圈,接着乘坐游览车来到了公共海滩。
这会儿贺超已经值完班,脱下了救生员马甲,刚从海里游完泳上来。见白昙抱着个硕大的游泳圈,他迎上前问:“你不会游泳?”
“会一点。”白昙说。
“我可以教你。”
世界还真是个怪圈,白昙突然想起他和贺超第一次正式对话,就是和方思源偷看时被抓,贺超说可以教他游泳。
尽管两人清清白白,没必要避嫌,但教游泳免不了肢体接触,白昙不想再惹崔灼生气,便说:“不用了,我戴游泳圈游就好。”
“好。”贺超说,“别去太远的地方。”
游泳圈阻碍了视线,白昙看不见脚下,没走两步便踩进了一个坑里,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贺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白昙,然而还未等白昙道谢,贺超突然被人猛推了一把,往旁边退了好几步才稳住重心。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熟悉的声音响起,只是语气略微陌生。白昙愣了一瞬,接着就见到了身穿西装、与四周格格不入的秦涵。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皱巴巴的衬衫没了往日的精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戾气。
和情绪失控的秦涵不同,贺超倒是一脸平静:“你来了。”
诶?白昙不在状况地看着两人,怎麽回事?
“一声不吭就给我玩失蹤,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伟大?”秦涵洩愤似的用食指戳着贺超的胸口,劈头盖脸地骂道,“我柜也出了,工作也不要了,你他妈人不见了,你就是个傻逼你知道吗!你真以为我没你不行?”
“你等等。”白昙听着听着,正义之魂开始燃烧,挡在了秦涵面前,“他已经跟你分手了,你这是什麽态度?”
被白昙一打岔,秦涵稍微冷静了些,看着白昙问:“我什麽态度?”
“你如果想把人追回去,就放低你的姿态,他现在不是你的员工……”
话还没说完,后颈突然被人提溜住,头顶响起了崔灼声音:“你瞎掺和什麽?”
白昙这才反应过来,敢情崔灼去市区是去接秦涵?
正义之魂嗖地灰飞烟灭,一想到自己跟秦涵是相同的立场,都是来追人的,白昙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对贺超说:“那什麽,他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看在他这麽有诚意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
谁都听得出他是说给崔灼听的。
秦涵闭了闭眼,耐着性子对崔灼说:“把你家丢人现眼的东西带走。”
白昙抱着游泳圈就想跟秦涵干架:“你说谁丢人?”
“知道了。”崔灼拎着白昙的衣领就往后走,而白昙的炸毛被瞬间抚平,崔灼这是默认他们是一家了吗?
崔灼步子大,白昙小跑着跟上:“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谁说的?”崔灼直视着前方,“看你表现。”
行,那就慢慢来吧。
白昙回头看了一眼,竟看到秦涵强吻起了贺超,心理一下就不平衡了,上前两步挡住崔灼,不乐意地说:“他们都亲嘴了,我不想输给秦涵。”
崔灼简直头疼得不行:“回酒店再说。”
大黄鸭没能沾水,又被带回了酒店前台。退押金得花个半分钟时间,崔灼显然不觉得有他什麽事,径直去了林间木屋的方向。
退完押金,小跑着追了上去,当白昙追上崔灼时,他正好刷开房门,也没刻意要把白昙挡在门外,白昙便顺势溜了进去。
“秦涵是你叫来的吗?”白昙问。
崔灼没理,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仿佛当白昙不存在一般。白昙也不恼,趁机打量了下崔灼的房间,接着就发现书桌上放着一个眼熟的物品。
是他送给崔灼的那块潜水手表。
“你把它带来了。”白昙拿起手表,诧异中带着几分欣喜,谁知下一秒崔灼就拿走他手中的表,随手扔进了摊开的行李箱中。
“不用白不用。”
又来了,臭嘴比石头还硬。
白昙也是没脾气了,上前两步扑进崔灼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崔灼,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我们好好的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