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voldeort辞退了老管家,带着纳吉尼去了很多地方。从巴黎的美术馆到伦敦的海德公园,从壮丽的阿尔卑斯雪山到热闹的东南亚集市,从秀美的中国南部山村到夏威夷岛的海滨,还有她曾经特别想去的大堡礁……最后,他们住在了阿尔巴尼亚的斯库台湖畔——那个留有他们最美好记忆的地方。他每天晚上亲吻她的额头,为她盖好被子,对她道晚安,他们坐在湖边的草坡上看夕阳西下,也漫步在镇子里看青砖红瓦。voldeort高鼻深目,俊美如昔,纳吉尼也有着亚裔特有的柔婉,两人成了镇子上令人羡慕的一对眷侣。
纳吉尼几乎从来都是温柔顺从的。可她似乎再也没有对他撒过娇,她的眼眸里缺少了一种东西——那是以前她每次看向他时眼睛里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流光,voldeort几乎懂了,那就是爱,让他度过了无比痛苦的十年却又给他幸运和救赎的东西。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四十多年前邓布利多对他说的那句:“学会珍惜。”是啊,他似乎从来没有珍惜过纳吉尼,而是只把她当做自己的一件所有物,肆意控制她的行为,把她牢牢拴在身边,将她当成储存灵魂的工具,只因为她那么爱他,并且绝对不会背叛他、离开他。这份爱太过沉重,她几乎把整个生命都献给了他。哪怕是现在,纳吉尼忘掉了一切,连魔杖怎么拿都不记得了,却仍然陪在他身边,好像生来就该如此。她的爱、她的好,得到的太容易了,他把一切都当做了理所应当。
但他现在终于在履行这句话了——珍惜她——或许迟了点。
为了唤回她的记忆,他想了很多办法,比如突然对她说蛇语。她可以同样以蛇语作答,却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这种语言。
他从英国为她邮购了一根新的魔杖和当年的旧课本,带她重温霍格沃茨的课程,从最简单的漂浮咒开始,手把手地教她。
清晨,他拿着一束新采的还带着露水的蓝风铃站在她窗下,说要重新追求她。很多年前她窗台上曾经养着一盆,可惜在她去找阿夕拉斯的时候,因为他的忽视,彻底干死了。
他为她拉琴,从《yowntruelove》到《yheartwillgoon》。他给她画了不知道多少张肖像,将她的一颦一笑都描绘在画布上。
他带她去了公园,用咒语驱赶走了一整个公园的麻瓜,然后将她横抱起来,带她乘风飞行。
“你还记得第一次去你家乡的时候吗?你不喜欢飞毯,我说我要发明一种飞行魔咒,后来我做到了……却只带你飞过一次。”那时候,纳吉尼太容易讨好了,以至于他极少花心思为她制造一些浪漫的小惊喜。上一次抱着她飞,还是她去帮他降服摄魂怪。
“我记不起来了,”纳吉尼遗憾地说,随即语调又转为开心,“但是飞的感觉不错,里德尔先生。”
越过肩膀,voldeort漆黑的长袍在身后猎猎飞扬,像是死神的黑色羽翼,却让她格外心安。
“还会晕吗?”
“不……你抱得很稳。”她笑了,脸有些微红。即使失去了记忆,她依旧沉沦于他眼睛里的温柔。
他为她梳妆,为她编起秀发,陪她逛街、散步、下棋……还有很多很多事情。voldeort觉得,他是在认认真真地谈一场恋爱了——或者说,认认真真地追求一位淑女。可他们始终像朋友一般,友达以上,却仿佛隔着整个英吉利海峡。靠近却淡薄,疏离又透彻。
圣诞节前的那几天一直在下雪,纷纷扬扬的,阿尔巴尼亚北部很少下如此大的雪。低矮的麻瓜房屋在积雪底下偃卧着,仿佛已经消失了。村镇的供电中断了,没有电和火,那些房屋就和路上的石块一样冷,无法融解瓦片上的积雪。但在这样的天气里,voldeort的宅邸却因魔法的维持而不受影响。
晚上的时候,他们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赏雪,窗边的圆桌上放着两只盛满了漂亮酒红色液体的高脚杯,那是很久以前卢修斯送的1979年产的拉图。
“敬明天。”纳吉尼笑着举杯,两只高脚杯碰在一起。
不愧是名贵的红酒,醇厚细腻,有着黑加仑和黑樱桃的果香,很难相信竟是出自麻瓜之手,没有借助任何魔法的帮助。
不经意间,纳吉尼瞥见有个麻瓜老人在下面的街道上扫雪,他穿得很单薄,若是继续下去,他大概会冻死在这种天气里吧。纳吉尼想了想,挥了挥魔杖。街道上的雪自行分开,堆在了路两旁。老麻瓜揉了揉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自然看不到纳吉尼和voldeort施了麻瓜屏蔽咒的宅邸。纳吉尼又悄悄打了一个保暖咒在他身上。
若是很久以前,voldeort大概只会说她多事。可是那天他只吶吶地憋出一句:“gy,我以前杀过很多人。”
纳吉尼歪头看着他,晃了晃杯中的酒,想了一会,笑盈盈地说:“万事因果,皆有轮回,我就多救些人,就当帮你还债啰。”
voldeort想起了那些久远的岁月里纳吉尼做的无厘头的善事和她那不知所起的慈悲,原来,她自知无法同化自己,也无法劝说自己,于是就想着以这种方式替他赎罪吗?她与他是那样截然不同,却又因命运变得密不可分。她逆着她与生俱来的纯良天性爱上了他这样的恶魔,这份爱超越了善与恶,生与死,这份爱将他从那本该去的地狱拯救了出来。
“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他苦笑着说,然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临睡前,voldeort像往常一样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转身的时候,他的袖子却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