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眼见着里面要发现了,昀笙急中生智,掐着嗓子发出绵长的猫叫来。
“喵呜——喵呜——”
活灵活现,比真猫叫得还像。
“原来是有野猫……吓死我了……”
只怕里面的人还要探看,那太监拉住昀笙的胳膊,便往林色深处里移动。猫叫声掩盖住脚步,二人快步跑开。
“小心有卫兵——”昀笙气喘吁吁,提醒对方。
那太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边是外围,卫兵很少,况且做贼的又不是我们,心虚什么?”
“……”
好像也是。
来这么狼狈的一遭,昀笙几乎快忘记今晚出来的初衷了。
她盯着这个太监,忽而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公公,刚刚的事情,您打算如何?”
刚刚帐篷里那人口中分明,念的可是“王爷”二字。
天子羸弱,只是太后手里的傀儡,藩王谋划刺杀竟然都这么堂而皇之,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可是,昀笙绝不能坐视不管。
皇帝要是死了,她的小命也快玩完了,更别说用自己的体质作为筹码去查清真相。
“你想去告发?”太监的目光变得幽深,“你不怕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公公说笑了,若您这种级别的内侍,他们都能笼络住,为什么不在宫里动手,更能洗清嫌疑。反而盯着难得的出京的机会,岂不是舍近求远?”
内宫早就被太后打造得铁桶一般,他们也只能往从外面送进去的嫔妃们那里渗透了。
见太监不为所动,昀笙继续道:“若他们真得手,到时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公公就算不为了陛下,也得为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
我位卑言轻,但愿为公公做个人证,一起去告发他们的阴谋诡计!”
她自己一个人,根本没途径面圣。虽然有季迟年……可他到底是太后的人,她从未真正相信过他。
太监眼神微动:“你不想陛下有事?”
“当然!”
“为何?”
“他是个柔善的仁君,我不想他死。”
当初爹刚入户部没多久,因为一件案子的卷宗要面圣。可偏偏那几日天寒,他的腿自从给祖父采药后就不好,竟然在陛下面前失态了。
若按照先帝的脾气,起码也得罚官员一顿板子。
“可陛下不仅没有怪罪爹爹,反而温声询问,又让太医来给爹爹看病。”
爹当日感慨怜惜的声音犹在耳边。
“真是个柔善的少年人啊,可惜命途多舛,得了这样痛苦的病,坐上这样不得已的位置。”
在宫里的几个月,木通他们也都说皇帝待人十分亲切。
那太监听着她言之凿凿,却忽而道:“你不怕没有铁证,反而惹祸上身吗?”
“怕。”昀笙低头,“可是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总得赌一个让我甘心的。”
富贵险中求,难道要她一直在不杏林里做药人等死吗?
太监忽而笑了,目光落向她的药筐:“你是在季先生手下帮忙的?”
“……”
此次围猎,随行的太医不少吧,怎么对方一眼看穿她是季迟年而不是别人手下的人?
“这个给你,可以护身。”那太监没有直言,却把一个牌子递给她,语气带了笑意,“以后若有人为难你,你就拿出这个。”
昀笙一看,手仿佛被烫到了一般,差点没把牌子扔了。
兴、兴庆宫?
这太监是皇帝宫里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