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黑压压的,还带着浓浓的臭气,温穗穗极为艰难的从床榻上支起腰身。
身上疼痛,她心里更是带着无尽的悲伤,温穗穗永远忘不了自己被拖出去的时候,沈步辙那个明哲保身的眼神。
更是忘不了自己浑身疼痛,求助无门,叫嬷嬷给沈步辙递了五六回消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沈步辙啊沈步辙,你真是好狠的心!出了事情,就对我不闻不问,让我自生自灭。若是你当时说了伏哥儿是我的孩子,我何苦走一趟鬼门关、命悬一线!”
“我今日才算是清楚,你比不上你的祖父,甚至不如你的父亲!”
温穗穗脸色惨白,浑身大汗淋漓,被褥上都染着血,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下的知觉了。
她虽口无遮拦,一方面是失望,心中却有着自己的算计。
她知晓沈步辙对自己千依百顺,偶尔喜欢她使小性子,此刻是打定主意让他心怀愧疚,让他怜惜自己。
可沈步辙的反应却与她预料的不同,听见这话,他捏紧了手中的药瓶子,捂着膝盖从地上爬了起来。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沈步辙阴沉如水的脸上,好似牢房里的酷吏。
“你若知道喜欢祖父和父亲,你便下去找他们好了!让他们都知道,侯府百年基业,是从你这里断送的!”
他冷笑了一声,长臂猛地的一甩,把手中捏紧的药瓶直直往床榻上扔去。
温穗穗被扔疼了,出了一声惊呼。
可沈步辙只是冷眼瞧着。
内心的愤怒早就取代了方才的一丝心疼,他在祠堂罚跪了这样久,煞费苦心才为她带来了药。
可一进门,却听温穗穗说出了这样的话!
“什么?”温穗穗身子一僵,紧张的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你已经知道那件事情了?”
“何止是我知道,京城传的人尽皆知,侯府名声扫地,皆是拜你所赐!”沈步辙大吼。
“温穗穗,我是这样信任你,但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一连勾搭了侯府祖辈的三个男人,还想要祖母知道我们的关系?知道伏哥儿的生母是你?你是存心和侯府的名声过不去吗!”
沈步辙觉得此刻的温穗穗很陌生,模样也很丑陋,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声嘶力竭的女人。
他说完这话,拔腿转头就想要走,温穗穗才猛地回过了神,心中慌乱无比,她艰难的伸出手,就想要挽留沈步辙的身影。
“辙郎……辙郎……这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泪水大颗大颗的从温穗穗的脸颊滚下,用力的想要抓住沈步辙的衣角,可沈步辙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辙郎,辙郎……”
温穗穗从床榻上跌了下去,沈步辙却也没有回头。
她呜咽着,求饶着,却见眼睁睁的沈步辙踉跄的身影,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温穗穗的内心,是次感受到了无边的恐惧,就像是原本紧紧攥在手中的东西,此刻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