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止身着艳似火的大红喜袍,在一众仆役和亲友的簇拥下,脚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
那喜袍的衣摆随风肆意飘动,宛如跳跃的火焰。
可这原本象征着喜庆的红色,在纪瑄灵充满愤怒与屈辱的眼中,却如同一团燃烧着的业火,无比刺眼,只让她觉得满心的厌恶。
喜娘远远地瞧见钟云止的身影,急忙小碎步迎上前去,神色慌张地说道:
“少爷,您可算来了!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可不能再耽搁了呀!”
“现在这情形,只能在这儿大街上拜堂了,再晚就来不及啦!”
她的声音因焦急而变得尖锐,在这嘈杂的街头显得格外突兀。
纪瑄灵一听“大街上拜堂”这几个字,眼中瞬间充满了决绝之色。
她猛地掀开花轿的帘子,怒目圆睁。
“我不!这成何体统?”
“我纪家在岭南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怎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拜堂?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我宁可死,也绝不做这等丢脸之事!”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怨恨。
钟云止眉头紧皱,快步走到花轿边,面露为难之色。
他劝说道:“娘子,我知道这让你受委屈了,可事出紧急啊!”
”你看看现在这局面,我们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就暂且忍耐一下,委屈这一时吧。
“若是误了吉时,对我们二人都极为不利啊,这可能会影响我们一辈子的幸福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求,希望纪瑄灵能理解这无奈之举。
“你住口!”
纪瑄灵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愤怒地吼道。
“你还有脸说?”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竟要我在这大街上,像个小丑一样受人耻笑?”
“你混蛋!”
她的眼中燃烧着怒火,那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钟云止,仿佛要将他看穿。
就在这时,钟夫人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抬着一把华丽的交椅。
她走到交椅前,缓缓坐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闹什么?”
“今儿,你必须在这儿拜堂!
“你难道不知道这吉时的重要性吗?”
“咱们这儿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风俗,过了拜堂的吉时,你是要克夫的!”
“你想让我儿有个三长两短吗?”
她眼神犀利地盯着纪瑄灵,眼中满是责备与不满。
“你既已出嫁,就该遵循三从四德,从夫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还没进门呢,你就如此不听话,日后进了门,还不得翻了天?
“那我们钟家可就要被你搅得鸡犬不宁了。”
纪瑄灵听了这些话,委屈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
“我不嫁了!”
“我纪瑄灵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受这样的侮辱!”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钟云止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马上安抚季瑄灵。
钟夫人见状,直接撒起泼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着打滚。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竟敢在这大喜之日闹事,你是要让我们钟家成为全城的笑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