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没有跟苏青芷提,安瓮城许多认识苏家二房的人,都认为这一次苏家二太夫人这样去了,也总算是善终。
总比她出手砸坏了儿媳妇们,然而名声全坏后再老去来得好。
她去了,如果不是她娘家人闹上门来,其实有关苏家二太夫人在家里苛刻儿媳妇们的事情也能一直暗藏下去。
苏青芷轻轻叹息一声,她年纪越大,她有时候起苏家二太夫人来,越觉得苏家二太夫人是一个天生的女斗士,她一直不服输。
然而她的身份,又注定了她在苏家是二媳妇,她要在家事上面曲从与唐氏这个大嫂。而且唐氏管家理事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人,可以不认命,在绝路的时候,能争就不要选择放弃。
可是人却要懂得愿赌服输,而不是明知已经是输得一塌糊涂还要继续去斗,与身边亲近人去斗,赢了又能如何?
林望舒没有跟苏青芷提,那位苏家五姑奶奶因为新生母亲的事情,差一点给夫家赶了出来。
苏丰道听说消息后,他带着弟弟们赶去苏家五小姐的夫家,问过苏家五小姐的意思后,又知道在那事情上面,苏家五姑爷是不肯写休书放人,他对待苏家五小姐的夫家人只是警告一番。
苏丰道很是不介意的跟苏家五小姐夫家说,苏家五小姐的兄弟和侄子们只要没有死绝,他们就会护着家中嫁出去贤良的女子。
有苏家的男人们在,只要苏家女子在夫家行事规律懂礼节,他们苏家的男人便容不得别人家欺压她们。
何况苏家的大门打开着,只要苏家女子受了委屈,她们愿意带着外甥们回到苏家来,苏家总会有一碗给他们吃。
林望景跟林望舒说:“当年我们家兄弟要有苏丰道的魄力,我们外甥也不会跟我们林家关系不亲近。”
林望舒望着他,说:“我们林家比许多虚伪人家要好太多,他们宁愿自家的女儿和姐妹陷在别人家烂泥坑里死,都不愿意伸手去拉一把。
当年家中的长辈们总算是宽容了一些,容得了我们家把姐姐捞出来。
自姐姐再嫁后,我们外甥注定与我们家亲近不了。”
林家五房兄弟都不后悔林明婉当年再嫁的事情,凭什么那人能够再娶新人进家门,而林明婉则要为他去守一辈子?
林明婉的年纪也不大,所以有了合适的对象,他们兄弟认可下来,林明婉自然只能顺势再嫁了。
林望景赞同的点头说:“嫡亲的儿女在成亲后,与父母都不会再同往日那样亲近,何况是心里对我们有了纠结的外甥。
他们婚嫁安排得不错,我们尽了最后的一份心思,此后好好坏坏,就是他们自个的事情了。”
林望景说着话,他想一想说:“舒哥儿,那大舅子对待隔房堂妹都很是照顾,那对待亲姐妹只怕是会更加仔细周全照顾。”
客气
林望景是林望舒的亲哥哥,他只要想到苏丰道的那一番话,他的心里就庆幸林望舒待苏青芷的一心一意。
林家的人,从前总觉得如唐苏这样的人家,他们所会的大约也只有暗招对付人。
可经这一次事情后,他们知道了,那两家给逼到极点的时候,他们也是能够豁出去亮明招给人家看。
林望舒瞧着林望景的小眼神笑了起来,说:“三哥,你这一次怎么不带三嫂一块出来?”
林望景听林望舒的话,他立时有些不高兴起来,说:“你三嫂说,我来南府,她放心。何况现在家里事情多,她可没有闲心辛苦的陪着我四处转悠。”
林望舒瞧见林望景笑了起来,说:“三哥,这是三嫂体贴你,她在家里操持家事,你在外面安心。”
林望景瞧着林望舒笑了,说:“你三嫂说,我在南府这边有你照顾着,她放心。”
他们兄弟说着话,林望景笑着问林望舒:“我听说南府的知府夫人仰慕夫婿下属俊郎的官员,这是真事还是荒唐的流言?”
林望舒笑了,他摇头把这内里的事情说给林望景听。
林望景叹道:“原来这位知府夫人受的不是无妄之灾啊。
她这是有先见之明,知道迟迟早早会有这样一场事,她干脆先下手为强,早早的下种,然后等待时节收获。”
林望景瞧一瞧林望舒的神色,自从弟弟为官之后,他的脸上越来越少有神色显露。
林望景比较好奇:“你们这位楼知府大人很是大度啊,他竟然由着关大人趾高气昂在他面前进进出出?”
南府的许多官员,也觉得关大人是一个人才,遇见这样的事情,他一样坦然面对楼知府。
林望舒听林望景的话笑了起来说:“关大人象是从来不曾听说过流言的样子,楼知府就是想要捉他的把柄,只怕关大人也无把柄给他捉。”
林望舒也是有些佩服关大人,这人不是一个有本事的官员,然而在处事方面却非常的滑头和中庸。
林望景瞧着林望舒轻摇头说:“舒哥儿,日后,你要一个人往前走,家里人已经帮不了你。
我们当哥哥的人,不求你高官厚禄,只望你仕途平平顺顺。”
他们兄弟相视而笑,他们林家相比旁的人家,还是多一份亲情。
林明婉一家人来的时候,天气很是炎热,林望舒一家人人和林望景赶去官驿见了人。
林明婉一家人衣着整洁,瞧上去,果然跟曾氏打听来的消息无多大差别。
林明婉很是亲近的跟苏青芷说话,她顺道解释了,为何一家人会在此时来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