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家老大人瞧着她的神色,他想一想说:“老三媳妇娘家把那女子送过来小住,那家里人是存了心思,想借着我们家的人,为她图谋一份好的亲事。
如今因为苏家小女子的直言,我们家的人,对她的亲事,也只能无能为力。
那个小女子的心高,竟然相中了老二家的孩子。
如今她要不把人打发走,只怕老二家的也容不下去。”
粱家老大人觉得粱家三夫人只怕知道家里人的想法,哪怕她家里人没有说得明白,她心里也知道她娘家人是有心与粱家的人,来一个亲上加亲。
可惜粱家到了孙辈,他们在亲事上面已经有了更多的选择,自然与父辈们不同,他们希望身边人除去容貌外,还要知文识理。
而粱家三夫人的娘家侄女,容貌生得不错,瞧上去性情是温顺,可惜她不识字。
粱家三夫人回到自已的院子,她的身上微微有些冒汗,她一向有事的时候,是不敢直面公公,总觉得老人家把她瞧得太过明白。
她回到自已的院子,想一想,她说的话,她觉得公婆是没有反对她做出的决定,她的心里安稳许多。
她去客院见了红着一双眼的侄女,在马车上,她还没有训导她,她已经抢先跟她道歉,然后后悔的哭了一路。
粱家三夫人想着侄女的容貌和品性,她的心里又有些不落忍下来。
这个孩子的容貌生得不错,嫁给太普通的人,实在是有些委曲了她。
然而如今不送她回去也不行,粱家三夫人叹气跟她说:“别哭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正好,也到了年边上,家里长辈们盼着你回家团圆,姑姑也不能再继续留你住下来。”
表小姐呜咽不已的哭着说:“姑姑,这样回去,我爹娘会打死我的,会说我轻浮不守规矩。
我明明只是多看了两眼,我没有象那小女子说的那样,厚着脸皮一眼又一眼的看男人,是那个小女子瞎说话。”
粱家三夫人听她的话,瞧着她的神态,她略略的苦笑起来,她其实瞧得明白,自家侄女那时瞧人的眼神,是太过露骨了一些,是盯着人不放松。
只是苏家那个女子的话,也一样的冒失不讲道理。
只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粱家三夫人也不想跟侄女多说下去,她轻声说:“乖啊,等到有合适的机会,日后,你还是可以上门来走动。
你爹爹上次跟我提了,家里是有心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可你在姑姑这边,就是遇见合适的人,只怕也不好相看啊。你啊,还是早一些回去吧”
在这个侄女来的时候,她一再提醒过她,粱家隔房的男子,一个个都生得不错,只是他们都已经定下亲事。
这位侄女当时听明白她的意思,那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跟她说:“姑姑,我们家的人,一向行得端正,我不会在这里给你丢人。”
结果她是没有在粱家给她丢人,她直接把丢人的活,丢到粱家姻亲家里去了。
粱家的人,在一处凑着又跟粱家老大人夫妻说了几句话,这才各自告辞而去。
粱家二房的人,回到自家的院子里,粱家二老爷夫妻苦笑着相对起来,都有些感叹早上不应该轻易就答应那个小女子同行的事情。
粱启明瞧着父母的神情,他提醒说:“父亲,母亲,如果那人还要继续住下去,那我就去外祖家住几天回来。”
粱家二老爷瞧着他,说:“你这般没有出息吗?你人定心静,还担心一个小女子缠上来吗?”
粱启明苦笑起来,说:“我听苏家老大说,九小姐从来不是那种冲动说话的人,她要是说了那样的话,她说的一定是实话。”
粱家二夫人听她的话,她很是吃惊的说:“我瞧着亲家母待她的神态也只是一般般,还以为她是特别不懂事的人。
她的大堂兄在人前还这样的护着她,她那话还不冲动,难道要直接上前去动手打人,那才叫冲动吗?”
粱家二老爷深深瞧一眼粱家二夫人,说:“我瞧着那孩子大约是姐妹情深,才会出声说话。”
粱启明赶紧点头说:“苏家老二是这样的说,说大房的三个年纪大的孩子,感情特别深。”
粱启明不是真正的书呆子,他自然是要寻机会,细细的了解苏家人的品性特点。
粱家二老爷轻轻点头,他的儿子就不是那种会轻易给人迷了心眼的傻子。
粱家二老爷瞧着粱家二夫人的纠结神情,他大手一挥说:“你先回去歇着,那事情,这两日,你三叔三婶就会给一个交待出来。”
护卫
第二日,粱家三夫人在院子门口,看着红肿一双眼的侄女上了马车。
她回转头来,只觉得满心的不是滋味。
她的侄女在粱家有些日子,在这个家里面,竟然没有交好一个人。
她身边的管事妇人瞧着粱家三夫人的神情,听着她感叹的话语,只是低头跟在她的身后。
粱家三夫人是主子,自然是不会知道,那位表小姐面上乖顺,私下里却是最擅长扮娇柔去争赢面的性子。
粱家是粱家老大人开始发达起来,任得就是他一身本事和忠心。因此一家大大小小,都不太喜欢那种娇柔性子的人。
何况那位表小姐的家世不太好,却总是爱在人前,扮出一副娇柔小白花的样子,让家里的小姐们对她心生防御,一个个有意无意阻着表小姐出内院。
这一次,去苏家的机会,家里的小姐们人人都有机会,只是大家见到表小姐意动的神色,她们一个个知趣放弃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