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近点看清楚,才松了口气。
短发,素颜,光腿,赤足,乍一看以为是个小男生站在那里。
忽然闻见空气里竟有一股小米粥的清香隐约浮动。
她寻香而去,终于在厨房找到香味的源头,聂云霄一边翻着报纸,一边悠闲的喝着小米粥。
“早啊。”她主动打招呼,觊觎桌上一人份的早餐。
他抬头扫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看报纸,手上更是恶狠狠的舀了一大勺粥,豪气干云的喝下去。
看来是没她的份了。易思甜肚子里早就在唱空城计,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试图找到话题,“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啊?”
“嗯。”他翻过一页报纸,眼皮都不抬一下。
易思甜还以为是自己半梦半醒时的幻觉呢,没想到真有人来过,可是谁一大清早的就跑来聂云霄的卧室大呼小叫?貌似还是个女人,难不成……
她露出受伤的表情。
“别瞎想,是我妈。”聂云霄冷不丁说了一句。
“啊!”易思甜吃了一惊,“阿姨来过?”那么箫云都知道了,她在这里过夜?
“阿姨”这两个字在聂云霄听来十分刺耳,“那么惊讶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脑中飞速运转,易思甜终于代入了“聂云霄先生是她的前夫”“箫云女士是她的前任婆婆”这个还未来得及消化的事实。
“对啊,”她自顾的坐到餐桌边,喃喃的说,“我都忘了。”
他冷嗤一声。
“那她刚才,有没有说什么?”易思甜抱着一丝期待,希望她曾经的婆媳关系处理的不错。
聂云霄推开餐具擦了擦嘴,毫无愧疚感的欺负人,“她老人家对此非常生气,想必你都听见了。”
她当然知道阿姨很生气,可睡得那么死,跟头猪一样,根本没听清内容啊。
于是闷闷不乐的低垂着脑袋。
聂云霄已经进衣帽间换衣服去了。
易思甜好奇的跟过去,衣帽间里严谨规整的深色服饰还是令她吃惊不小。
这里曾经满柜子的淡色系休闲服饰,全都换成一排排的衬衫西服,万幸没有女装。没什么贵重物品,甚至连一支名表都没有。一旁的抽屉整齐摆放着十分正式的深色领带,下一层抽屉里隐约看见“人大代表”之类的证件徽章码成一堆,和过去那些五颜六色的军队勋章挤在一起。
可想而知,这些年他经历过多大的起伏波折。车祸受伤,离开部队,放弃梦想。到他曾经最看不上眼的地方上工作,与她结婚,与她离婚。他是如何适应,如何转变,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她没有办法亲身体会。
只知道,他的内心一定十分孤独。
易思甜从身后抱住他,单薄的衬衫还能感受到来自他的温度,她想搂得更紧一点,却感觉聂云霄掰开她的无名指,套了一个指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