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街头那间大宅子里,却已是人去楼空。
听说是吴公子受了重伤,所以退了租,要回家去养伤。
看来这次是伤得挺重,甘采儿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愿以后别再见了。
可这个“但愿”
,只维持了不到十天。
这晚,甘采儿照例睡不着,又在灯下绣荷包。
绣花既可静心,也可以产生些乏意。
“小姐,这二更天都过了,你还是早些歇息了吧,别再熬夜。”
小红揉着眼睛,不停打着哈欠。
“我这还有几针就收线,做完就去睡。”
甘采儿用针拨了拨灯芯,光更亮了些。
“你若困了,便先去睡,今儿就不用侍候我了。”
“那怎么行!”
小红晃了晃脑袋,强打起精神,让自已清醒几分,“我去厨房给你烧点水备着。”
不是甘采儿愿意熬夜,而是她根本就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那声“囡囡”
便如魔音穿脑,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
比如现在,她不过略微出了神,那声“囡囡”
似又在耳畔响起。
“囡囡。”
甘采儿懊恼地甩了甩头,捂了捂耳朵。
可那魔音却并未消失。
“这么晚你不睡觉,绣这捞什子干嘛?”
甘采儿赫然一惊,猛地站起来,扭身回头。
只见孟煜正站在她身后。
“你,你怎么进来的?!”
甘采儿失声道。
“哦,从窗子翻进来的。”
孟煜指了指身后的窗,好心解释着。
“深更半夜,私闯女子闺房,这等宵小行径,简直是无耻下流!”
“枉你一名门公子,竟能做出如此既有违国法,又天理不容之事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
甘采儿气得破口大骂。
被骂得狗血淋头,孟煜却丝毫不动气。
他看着甘采儿快要喷出火的眸子,忽地轻轻一笑,带着些怀念。
“我来,只是想抱抱你。”
“囡囡,你就让我抱一下吧。”
“啪!”
甘采儿拿起手边的茶杯,猛地就孟煜砸过去,带着滔天的怒。
半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脸一身。
“滚!
你给我滚!”
甘采儿气得手都在抖。
最后一只靴子终于落地,她再也不用猜测,不用忐忑。
此刻,她无比清楚,这人与她一样,重生了。
同时,对方也同样知道,她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