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小姐,里面请!”红拂早已经侯在宫门处,见得云绯月下马车,忙上前行礼笑道。
红拂乃是自幼跟随在蓝妃身边的贴身婢女,而蓝妃只有赫连然这么一个皇子,是以一直将云绯月当作了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这红拂自然也是对云绯月疼爱呵护有加。
“红拂姑姑免礼,怎能劳你侯在这里!”云绯月上前一步,扶起她,转而问道,“姨母最近身子可好?”
“主子如今身子好多了,昨日差了人去请绯月小姐后,就一直在琢磨着今日做些什么菜给小姐吃,如今还在厨房里忙着呢!”红拂姣好的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紧走两步为云绯月掀开了帘子。
两人交谈着,竟是把一旁的赫连然给撇在了一边。
好在赫连然也深知云绯月在蓝妃和红拂几人心中的地位,只是清朗一笑,便当先进了凌云宫,朝着厨房里走去。
厨房内,风姿绝艳的蓝妃,此刻正在一干御厨的协助下,小心翼翼地盛起一盘明玉珍珠丸子,见得赫连然走来,便接过一旁红袖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开口道:“回来了!月儿呢?”
闻言,赫连然便是无奈一笑,开口道:“母妃且放心,儿臣奉命前去接人,自是将绯月毫发无损地接来了!”
说着,他又满脸委屈地道:“否则若是绯月少了一根寒毛,惹得母妃心疼,儿臣只怕又要被父皇给发配出去了!”
见他如此作态,
蓝妃不由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满心疼爱地一点他的脑门道:“出去两年,别的本事没有见涨,倒是学会了油腔滑调了!”
“姨母是在说然表哥吗?”云绯月满脸笑容地走入厨房,戏谑地一睇赫连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姨母所言甚是,然表哥如此,是该找个人来管束一番了,不如姨母就给我找个嫂子吧!这样就有人管束着他了!”
“云绯月!”赫连然闻言顿时凶神恶煞地朝她挥了挥拳头,开口道:“我看该被管束的人是你才对……”
说到这里,他似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神一敛,转而开口道:“算了,如果那个人是宋子恒的话,你还不如一辈子不嫁才是!”
说话之间,几人已然来到花厅之中。
蓝妃听得赫连然这般说,秋眸一动,挥退了众人。
自己则拉着云绯月在身旁坐下,执箸为其夹了一块明玉珍珠丸子,转而开口说道:“月儿,姨听说你已经和那宋子恒解除了婚约,可有此事?”
“什么?”云绯月还未开口说话,赫连然便满脸惊喜地叫到:“绯月,你和宋子恒的婚约解除了?太好了!我早就说了,这桩婚事不要也罢!正好我早就看那个家伙不顺眼了,如今你们婚约解除了,我也可以好好教训他一顿了!”
“然儿,不许胡来!那宋子恒可是长平侯世子,你若真把他打出个好歹了,小心你父皇责罚你!”蓝妃不无
宠溺地睇了这个让自己为之自豪的儿子一眼,嘴角却是噙着一抹绝美的笑靥。
“母妃说的是,届时儿臣定然会注意分寸的!”赫连然闻言却是哈哈一笑,笑容中有着只有在亲近人面前才有的顽意。
“姨母说的没有错,我已经和宋子恒解除了婚约了,如今与他有婚约的人,是云绯语。”说着,不等蓝妃和赫连然追问,云绯月便将前些日子于灵山寺中,宋子恒和云绯语的事情道出。
“这个云绯语,当真是不知廉耻!”赫连然听她说完之后,满脸不耻地说道,明知宋子恒和自己的姐姐有婚约在身,居然还勾引对方,当真是不要脸,让人不耻!
“月儿,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是否早就知道了?”
与赫连然不同的是,蓝妃在沉默须臾后,面色清冷地开口问道。
听得她的话,云绯月不由一惊,抬眸看入蓝妃那双清冷潋滟的秋眸之中,而那清澈得仿佛能够一眼看到底的眸子中,有洞察,有关切,唯独没有的是不解与指责。
果然不愧是能够盛宠十数年而不衰的蓝妃!
这一刻,云绯月似是明白了,为何看似柔弱多病的蓝妃,竟能够于勾心斗角,肮脏污秽,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稳坐妃位。
是以,她清然一笑,点了点头道:“的确如姨母所说,这件事情,是绯月意料之中,更是绯月算计之内的!”
看着她清然而微冷的笑,蓝妃微一
沉吟,似是明白了什么,开口道:“莫非,那云绯语是想要一石二鸟?”
说到这里,蓝妃眸光一亮,不无欢喜地看着云绯月,眼中惊喜交加。
震惊于她竟是有着这般的智慧,更惊喜于她终于对宋子恒死心,不用再那般委屈地苦苦追逐着一个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男子。
“没错!若非是一早洞悉了云绯语的算计,只怕我如今已经是千夫所指了!不过,如今这云绯语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而我,也借机解除了这一门婚事,也算是各得其所吧!”
“你做的没有错!只是……”蓝妃微微一蹙眉头,面带清愁道:“我听人说,那一天,景王他为你作证了?”
“二皇兄为你作证了?绯月,你何时竟是与二皇兄走的如此近了?最难得的是,他竟是会为你作证,他可是一向对女子敬而远之的!”赫连然闻言顿时满脸惊愕地惊声问道。
身为与赫连煜最为亲近的兄弟,赫连然自是对这个最让自己尊崇的皇兄极为了解,从小到大,就不曾见过哪个女子近过他的身,便是与任何人相交,都是保持三尺之距,可谓是珍爱羽毛到了极致。
赫连煜本就是一个超凡脱俗风华绝代的男子,再加上这般清冷疏离如天山雪莲的性子,无论是在皇亲贵胄,还是民间百姓的心中,自是成了一个神仙人物,只可远观,不可亲近之人。
而如今,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
竟是会为云绯月出面作证,对赫连然来说,不亚于是天荒夜谈,也难怪他会惊讶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