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节点求婚,袁忻有自己的考量。
两个人交往已有半年,白叶最近也总是显出不安,袁忻了解他的顾虑。
经过生活困苦的人,总是不能轻易的接住幸福,害怕重击随之而来。
那就由她来帮他吧,接住这个由自己给他的幸福。
他们两个人的家庭都不算太好,一个是孤儿,一个有却还不如没有,日后报团取暖,总是更知心些。
时至今日,很多人为袁忻介绍过对象,都是些看起来和她势均力敌的人。
不过,袁忻知道,这些人是无法真切体会她的感受的。
没有相同的人生经历,没有真切的共情,何谈深入的理解。
她相信那些人将她拥入怀中时是真的怜惜,但那些安慰的话语却怎么也走不进她的心里。
袁忻清楚自己的私心,白叶总是问她为什么要选择他。
其实理由很简单,如果白叶敢背叛她,她就有能力让他生不如死。
听起来,她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可有什么呢?
只要白叶不背叛她,一切可怕的事情都不会生。
她会给予白叶所需要的充足的宠爱,这种宠爱在日积月累的生活中或许会变成爱,时间漫漫,他们还有许多空白可以去填补。
在袁忻看来,这不是一种自私,而是供需平衡的各取所需,属于非常健康的人际关系。
白叶需要的她有,她需要的白叶也有。
他外表靓丽,性格却懦弱温顺,只要有依靠,就本能的像菟丝花一样紧紧缠住自己的支柱;与过往的经历有关,他虽然遭受过霸凌却依然在某种程度上对人性保持着天真,给点好处就愿意将自己完全的交付;有些小心思,却也无伤大雅,还有比他更适合当她丈夫的人么?
虽然与世俗意义上优质男性的标准有所出入,但完美符合袁忻的择偶标准。
她会给他幸福的,只要他不背叛她。
白叶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像是被从天而降的五百万,不对,是五千万或者五个亿砸中那样的快乐充满了他的心。
他松开安全带,探过身体,吻上袁忻。
袁忻被他的力道冲击到后仰,伸出手,捧住他的后脑勺,安抚似的抚摸着白叶的脖颈。
任由他一改以往温柔的风格,狂野的吃着她的嘴唇。
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全是二人接吻时出的黏腻水声,鼻息纠缠,白叶像是不知疲倦般索取着。
不知何时,本就阴着的天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声唤起了袁忻的理智。
她艰难的应付着兴奋度过高的伴侣,等待他平静下来。
恍惚间,袁忻听到了雨声间激烈的敲击声从窗边传来,她稍一斜眼,就看见楚萧然的脸,正贴着车窗往里看。
无论多精致的五官,在这种情况下,总是有两份猥琐的,更何况楚萧然本就不是什么玉质含章的君子。
【有人,白叶。】袁忻不得不提醒还沉浸在两人私密氛围中的白叶,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从自己身上起开。 【嗯?】白叶还没明白袁忻说的有人是怎么回事,他依然想继续去亲袁忻。
【楚萧然在外面】袁忻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情。
白叶嗖--的一下坐直身体,表情怪异极了,白皙的皮肤上还沾染着情潮留下的颜色,脸上却透露出一种做贼心虚的不安,眼睛不受控制的往车窗外飘去。
袁忻没理窗外的那个神经病,让白叶拉上安全带,启动汽车,离开。
看着那辆雷克萨斯75o的尾灯,萧初然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汽车尾灯也是有情绪的,现在那个女人在生气?
接着,他眼前又闪过袁忻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和被白叶亲肿的嘴唇,透过雨帘,隔着车窗,女人藏在白叶头间的修长手指,像是安抚一只猫般摩挲着,另一只手,轻柔的搓捻着白叶的耳垂,其中包容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一刻,楚萧然的耳朵仿佛也在那只修长干燥的手里被揉捻,头皮麻,火辣的感觉传遍整个耳朵。
回过神,他为自己的臆想感到羞愤,所以气急败坏的敲了车窗,想看看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看见自己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可惜,女人冷漠至极,连句话都没说就驾车而去。
雨越下越大,他早已坐回了车里,雨滴敲打在车身上,滴滴答答响个不停,他再一次想起刚刚在包厢中的场景,灰姑娘的翻版灰小伙么?白叶也真是丢人现眼,让一个女人领着来找场子。
他怔怔的望着山顶闪烁的霓虹,不知怎的,心底有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像是一锅沸腾的水,蒸腾而起。
被人护着疼是种什么感觉呢?
不得不说,白叶这个没父没母的野种到也算是运气好,替自己相亲,还相出个结婚对象。
他止不住去想,如果那天是自己去的话,现在袁忻维护的人就会变成他,因为袁忻的偏袒,他在楚家的地位也会随之改变。
楚家,永远都是利益至上的。
因为有一个只能仰仗别人鼻息生活的母亲,所以他也只能装疯卖傻,整天和一群纨绔混在一起。
没有威胁,是他最好的保护色,他的所有兄弟都希望他能这么浑浑噩噩到死,甚至外面传闻那个很宠爱他的老爷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如何甘心?
权力看似唾手可得,实际却远隔天堑。
看似锦衣玉食的生活,也只是那个圈层食物链的低端,没有相应的权势,钱也只是能花出去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