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这么想。”
应玄明说完泰忘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我就说我兄弟不能是忘恩负义之人。”
东门羽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应玄明,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穆容手心缓缓收紧,他再次开口:“楼兄是我们大家的恩人,我们自然不能忘恩负义,但你们别忘了,楼兄他们出去以身犯险本就是为我们争取离开的机会,若我们明知机会摆在眼前却生生浪费了,如此岂非是辜负了楼兄的一片心意?”
他的声音异常温和,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轻易抚平了众人心中的不安和焦灼。
泰忘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穆容说得都对,他挠了挠头,眉头紧蹙地坐了回去。
穆容又对应玄明说道:“应兄,时不我待,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中了,你还要犹豫不决吗?”
应玄明目光微滞,随后点了点头,“的确,机不可失,大家准备好,我们这就冲过去。”
穆容回头看向窗外缓缓勾起了嘴角。
楼云寒丝毫不知他们已被放弃,他持续同时调动灵源和灵核之力,先前那个他怎么也打不动的长足怪如今也被他的五行之力打得伤痕累累。
他万万没想到这血河中生出的怪物竟然惧怕水系灵力!
他再次拿出长剑,施展出《五行剑诀》的水行篇《月华》,一道道月牙状的剑气带着精纯的水灵力,如漫天月辉一般照亮了昏暗的水域。
月辉照耀之处,那些坚韧的长足瞬间变得干枯,月牙再穿行而过,那一根根嚣张舞动的长足尽数被斩断,只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缺口。
“成了!”云黎大喜,“干娘威武!我就知道你可以!继续上啊!砍死这条大章鱼!”
楼云寒这一招彻底激怒了长足怪,它对云黎那些小打小闹直接视而不见,红色的头颅转向了楼云寒。
“转来转去的你不嫌麻烦吗?”楼云寒冷笑着举起长剑,“待我把你这些碍事的脑袋都斩了,为你省却这些烦恼!”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没有轻举妄动。
在那颗红色头颅转过来后,长足上先前长出的黑眼斑纹上又多出一圈红色的斑痕,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颗红色的眼珠子,一根长足上少说就有几十对这样的花纹,看起来格外诡异,仿佛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盯着他似的。
楼云寒握紧了长剑,再次使出《月华》。
漫天月辉照映在那些眼睛上,那些眼睛忽然便动了起来,就如同真正的眼睛一样疯狂转动着。
这水域中遍布了这样的长足,楼云寒被无数双眼睛包围其中,忽然,无数浓烈的杀意夹杂着恨意,还有滔天恐惧争先钻入他脑海,楼云寒头痛欲裂,手中的剑都快要拿不稳。
云黎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已经抱头喊爹喊娘喊大哥了。
就在楼云寒手即将松开之际,他的后脑又是两道尖锐的刺痛传来,紫云毒蝎幽幽说了一句:“照你这般下去的确有可能被毒傻,你的心性怎么如此不坚定?”
楼云寒被一只虫子给教训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权当没听到,趁着意识恢复后又施展了一次月华。
无数长足被他斩落,但那些断口竟又很快再生出新肢来!
楼云寒气得气息不稳,直接放弃了这等低效的攻击。
他避开那些朝他袭来的长足,施展着完美的瞬华步,几乎就快要绕到那长足怪的面前。
长足怪手足虽多,却也因此略失灵活,每一次它企图用长足缠住楼云寒时总会被他滑溜的身法给躲掉,反倒是它自己长足缠在一起,打出了好几个死结。
楼云寒一挥手散出一堆灵团,趁那长足怪注意力在那些灵团上时,一个闪身出现在它的头顶,他手中五色灵力汇聚,正要一掌拍向那怪物的头顶。
云黎为了助他也在此时强行压下那些恐惧,冒险冲到了那长足怪的正面吸引它的注意力。
就在楼云寒将要得手之时,他们身后的飞舟忽然如闪电般急冲向了那长足怪编织的长足网上,激得那长足怪瞬间震怒,它一改先前慢吞吞的模样,一个瞬闪便落在了那飞舟之上,长足紧紧地将那飞舟缠住。
楼云寒也在它动作之时被甩了出去,他在水中翻滚了好几圈才落稳。
“你没事吧?”云黎来到他身后扶住楼云寒,他自己也被震怒的长足怪用口器撕下了腰间的一块血肉,这会儿痛得脸色都白了。
“我没事。”楼云寒不甘地看着那飞舟,“该死的!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云黎赶紧给自己喂了颗丹药,脸上全是冷汗。
“我早说了,这群人可比怪物要危险多了,他们这是拿我们当献祭品呢!”
他说罢朝楼云寒摇了摇头:“你就多余救这群人,到头来差点被他们害死!”
楼云寒没有说话。
那飞舟上有仇康他们,应玄明几人也在得知他可能遇险之时冒险来寻他,故而他其实对这些人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
不过……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那艘光芒愈黯淡的飞舟,这一次行动是应玄明他们自己的本意还是那穆容搞的鬼,若是有机会,他定要弄个清楚!
“你怎么样?”他回头看向云黎,视线落在他腰间的血口上,“掉这么大块肉,还能活吗?”
“放心,死不了!”云黎拿出一件长袍,撕下一块袖子紧紧地将那碗大的伤口给绑。
“你不是有战天衣吗?怎么还会受伤?”
“这家伙太狡猾了,战天衣对灵力攻击会自动防御,但它那长足悄悄伸进来,就跟一条鱼经过没什么两样,战天衣根本就对它不设防。”
“还能这样?”楼云寒庆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我身上这件品阶没那么高,也没那么多自己的想法。”
“那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同你换?”云黎手捂着腰,声音弱了几分:“现在怎么办?那家伙彻底被激怒了,飞舟的防御阵估计很快就会被它毁掉,那群人死定了。”
楼云寒看向他:“怎么?你要以德报怨?”
“我自是不想去救那群狼心狗肺的!”云黎骂完后又正色道:“不过那个应玄明是三洲商行的少东家,他要是死了估计会有点麻烦,还有,这秘境既然是有心之人设下的陷阱,就绝不能只有我们几个活口,否则,我们出去了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