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隐含之意,愉嫔听的明白,她有些不甘心,皇后怎么突然之间就改变了注意,难道皇后选了大阿哥?
还是……
愉嫔的视线隐晦的落在皇后的小腹上,见小腹平平,心里的那抹怀疑怎么也消不去。
愉嫔走后,谷翠呸了一声道:“娘娘,愉嫔的心可是愈发大了。”
皇后
坐的久了,身子有些疲累,她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走:“是大了,所以本宫也该冷冷她了。下次愉嫔再来,把她打发了。”
“是,”谷翠打开炕桌上的小香炉,拿了香料往里面加了一小勺,“这内务府新送来的白芷香,味道极好闻呢。”
皇后瞥了一眼,淡淡道:“味道是不错,只是也不知对本宫的身子有没有害处,还是先熄了吧,等下次陈太医来,让陈太医瞧瞧,没问题了再燃。”
也不能怪皇后如此小心,实在是香料是极易动手脚的东西,她就用这东西害过旁人,所以心里对这些东西总是有防备心的。
谷翠忙把皇后喝剩下的茶倒在了香炉里:“是,再过两日,娘娘的药方就又该换了,等您再喝一段日子的药,身子就调理的差不多了。”
皇后叹了口气,语气里难掩希冀:“本宫从未觉得等待日子是这么的难熬,谷翠,你知道么,本宫恨不得赶紧调理好身子,本宫很想再看着自己的肚子再鼓起来一回,只有这样,皇上许是对本宫之间的隔阂才会消失,富察家也会因为有了阿哥,而心定。而本宫,就能更稳的坐着这后位,再也不用日夜忧心了。”
说到底,身为皇后,一个嫡子带给皇后的底气是巨大的,而这底气,是和敬公主无法带来的。
谷翠听着皇后的话,面上很是动容:“奴婢知道娘娘这几年过得苦,但咱们这不是
快要苦尽甘来了么,以后还有好日子等着您呢。”
“但愿如此。”
初夏的夜,微凉且燥,黑黢黢的天空中,点点星子闪着微弱的光芒,它们用自己微不足道的亮光,企图给大地带来光辉,可到底只是徒劳而已,星子再亮,也比不得明月的光辉。
柳清菡临窗而坐,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渐渐剥开乌云,显露出来,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大地上,突然心生感慨:“米粒之光,又怎可与皓月争辉?”
之卉虽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也能听出话中透着的凄凉,她小心翼翼道:“娘娘可是心情不好?”
她在脑海中想了又想,没觉得这几日娘娘有哪里不顺心了。
柳清菡微微一笑:“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
历史上的富察皇后,可是生育了两子一女,算算日子,七阿哥也就是在这两年里出生的,等七阿哥出生后,皇后才算是真正的扬眉吐气,而在这众多子嗣中,皇帝的眼中也只会有七阿哥,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不在这几年里怀孕的原因。
她稍顿了一下,问道:“今儿个是谁侍寝?”
之卉想了想,说:“是嘉妃娘娘。”
柳清菡拍了拍脸颊,感受到脸上微凉的冷意,便让之卉关了窗子:“本宫记得,四阿哥今年也到了该上上书房的年纪了。”
上书房是阿哥们满六岁读书的地方,一旦阿哥们年满六岁,就意味着要搬去阿哥所住,不得
再与生母同住一宫了。
“娘娘记得不错,乾东五所里的东四所,内务府早早的就命人开始收拾了,如今已经拾掇的差不多了,只是据说嘉妃娘娘舍不得四阿哥,所以一直拖着没让四阿哥搬。”
柳清菡起身走到寝殿,伸开手由着之卉给她更衣。
“再拖着又能如何,若不是皇后这些日子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没工夫搭理嘉妃,嘉妃哪儿还敢这么推着时间。”
柳清菡接着之卉的话说了两句就不再提起嘉妃,待换了一身寝衣,又拆了头发,她拿了一把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一头青丝:“本宫让你们盯着魏答应和她身边的宫女,可有什么异常吗?”
当初她封贵人时,皇后可是给了她一个素苒,如今落到魏答应,却没给人,怎么都不符合皇后的个性,柳清菡也不会信,虽然是放在魏答应身边的钉子,可也是在永寿宫,她不得不防。
之卉将柳清菡换下的衣裳整理好放在一旁,准备明日送去辛者库,闻言,立马就道:“有,双福整日都在盯着魏答应,今儿下午见魏答应身边的暖春借着提晚膳的由头,偷偷的见了长春宫的人,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双福就无从得知了。”
柳清菡冷哼:“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说早上本宫是如何挑唆皇后娘娘和魏答应的关系罢了。”
听柳清菡这么一说,之卉瞬间明白了自家娘娘早上为何同魏答应多费口舌了,原
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一时间,之卉对柳清菡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她低头恭敬道:“娘娘远虑,奴婢敬服。”
柳清菡轻哼一声:“行了,不必拍马屁,从明儿个开始,让魏答应一日三次的到本宫这儿来立规矩,不论是服侍本宫洗漱也好,还是服侍本宫用膳,一律都由魏答应来做,你和紫罗只管看着便是。”
“这……”之卉不理解,“恕奴婢多嘴,您这又是为何,虽说偏位嫔妃服侍一宫主位乃是常事,可您不喜魏答应,又何必要她来您眼前碍眼呢?”
况且,魏答应抢了她和紫罗的差事,那她和紫罗要做什么?
柳清菡勾了勾唇角,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自然是——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