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菡先是支支吾吾的别扭了一会儿,又见皇帝脸上渐渐开始浮现出不耐时,才嗡嗡的说:“臣妾本是宫女出身,家底儿本就不够丰厚,后来伺候了您,月例也是都拿来赏了人,月月都是入不敷出的……”
皇帝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大方,是柔嫔穷,所以才拿珍珠赏人,他哭笑不得:“你也是出息,尽穷大方,银子不够,朕补给你就是了。”
说着,他扭头喊了吴书来,笑着道:“从朕的私库里给柔嫔送一千两银子去,省的她回头又没了银子,拿朕赏的东西充大方。”
柳清菡顿时高兴了,皇帝不愧是皇帝,就是大方,一出手就是皇后一年的年薪啊,她忙谢过了皇帝,然后伏在了他怀里道:“臣妾想到要学什么了。”
皇帝配合的问:“什么?”
柳清菡抬眸,认真的看着皇帝:“那自然是练字了,臣妾曾经伺候皇后娘娘时,常常见皇后娘娘练字,皇后娘娘说,习字可以静气凝神,只是臣妾却体会不到这等深奥,只觉得字如其人,写的好看了,也衬得上臣妾这张脸不是?”
一番话逗的皇帝朗声大笑,他愉悦的捏了捏手中柔若无骨的手,连连道:“是极是极,虽是有些自夸,说的却不无道理。”
说教便教,皇帝当即命人铺了上好的洒金宣纸,带了柳清
菡立于书案后,又命柳清菡写几个字让瞧瞧。
柳清菡握着湖笔,思考了一瞬,提笔写下了“玉软花柔”四个字。
皇帝从身后环着柳清菡,垂眸看了一眼道:“怎么想起写这四个字?”
“臣妾这些日子待在宫中,闲来无事翻看了些书籍,偶然看到西江月中的一句词,罗袖云轻雾薄,醉肌玉软花柔,当时只觉得这词柔婉,似是形容女子,便记了下来,皇上觉得如何?”
皇帝微微一笑:“不错,用来形容爱妃,倒正合适。”
只是说完,皇帝话锋忽然一转道:“只是形容女子的最高赞美素来是仪容风范,而非容貌。”
柳清菡眼中含了疑惑,半扭头去看他,却只看到了下巴,下一瞬,皇帝拿过她手中的湖笔,换了一张纸,在上面同样写了四个字。
皇帝放下湖笔,缓缓念道:“夫人琁躔濬发,金缕延长,令仪淑德,玉秀兰芳。”
“令仪淑德?”
“不错,看这四个字如何?”
柳清菡点点头:“听着有些深奥,但皇上应当是在夸臣妾罢。”
“那是自然。”
柳清菡拿起这张纸,仔细看了看,便道:“皇上可能把这御笔赐给臣妾,臣妾要把它放在永寿宫中,不辜负皇上对臣妾的期待。”
皇帝负手而立,语气大方:“这有何难?朕让内务府把这字做成匾额,回头挂于永寿宫正殿。”
吴书来也是极有眼色的把这字拿了下去,着人送去了内务府,
送去时还特意交代了:“这是皇上御笔。”
一听御笔两个字,内务府的人自是诚惶诚恐的,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生怕有一点损坏。
天色微暗,柳清菡被送进了养心殿围房沐浴更衣,一切依旧如同她以往侍寝时的规矩,被裹在了锦被里,由着小太监把她放在燕喜堂的龙床上。
寝殿内,皇帝自然沐浴更衣完毕,侧躺着用手臂撑起上半身,身上搭着一条明黄色绣着如意龙纹的锦被。
时隔一个月,柳清菡再次上工,忽然就觉得有那么点不自在。
她红着脸一点一点的从裹着自己的被子里钻出去,然后按照规矩从皇帝的脚下钻出来,露出了一张洗尽铅华后的柔美面容,许是因为皇帝的目光太过灼烈,她害羞似得将脸埋在皇帝的怀里,感受着皇帝怦然的心跳。
皇帝摸着柳清菡乌黑顺滑的青丝,倏然一笑道:“都服侍过朕许多回了,怎么还是这般害羞?”
柳清菡小手握住锦被,抓的锦被立刻泛起了褶皱:“臣妾就是害羞嘛。”
“好好好,朕还偏就爱极了你害羞时的模样,如同春日繁花,不胜娇柔。”皇帝轻笑出声,鼻尖轻触着身旁女子的脸颊,低声呢喃。
烛火照明的寝殿内低吟浅唱,羞的乌云都陆陆续续的开始泛白。
皇帝餍足的起身,随手披了一件寝衣,叫了吴书来进来伺候。
吴书来猫着腰,眼睛丁点不敢乱瞟,只是还没等他走进,床
榻上忽然出来一声轻喃:“孩子…………”
吴书来心里一惊,他悄悄抬眼,就见皇上的指腹拭去了柔嫔眼角的泪痕……
他忙又低下头,正准备后退时,皇上就起了身,大步往浴间去,他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