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赶忙安慰母亲,不久母亲又问道,“怎么就是你了呢?虽说你容貌不差,可也不是倾国之颜,飞燕之姿,那日穿的又素净,怎么就是你了呢?”
“我也不知道…”绾心低头道,手中的那柄玉如意,已被她握得温润了。绾心低头想到承景,不禁两颊绯红。
“你脸怎么红了?”母亲担心道,“是不舒服吗?要找郎中吗?要不就说病了,不能进宫了!”
“你知道你在说甚么吗?!”霍老太道,“皇后是多少女孩子想得而得不到的?!如今偏偏落在了我们绾心的头上,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的!是我从小太娇惯你了!何况装病逃婚?!你当太后皇上都是傻子吗?不会找太医来看吗?!我们能骗得过太医吗?!”
“那怎么办啊?!”明母焦急道。
“自然是嫁啊!那可是正宫皇后啊!绾心,”霍老太忽然正襟危坐,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正色道,“谁知江上酒,还与故人倾。你懂得吗?”
“懂。”
绾心心中了然,便颔道,“明家与霍家的生养之恩,绾心不敢忘。”
明母听罢啐道,“母亲都甚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说甚么富贵相忘之事?”复而又跑来绾心身边,关心道,“绾心,母亲只求你平安喜乐。”
“母亲,女儿会很好的。”绾心淡淡一笑。
此时一个宫人风风火火地从前屋赶到了后院绾心她们跟前,有条不紊地下跪道,“奴婢未央宫掌事姑姑凤西参见主子!”
“姑姑快快请起,”绾心上前搀扶起凤姑姑,道,“我如今还是一阶平女,不值得姑姑如此费礼。”
凤姑姑起身笑道,“姑娘是未来的皇后,礼数还得周全。”
凤姑姑的到来终于使霍老太起身了。老太太拄着一根黄花梨的鹤杖,在姨娘的搀扶下走到了院中,爽朗道,“姑姑安好!”
“老太太好!”凤姑姑见着这位满头银的老太太,猜着这必然是明绾心的外祖母,便笑道。
“我老人家离棺材板儿没几步了,就先问姑姑一声儿,”霍老太笑盈盈问道,“定了吗?我们家绾心,真是皇后了吗?”
凤姑姑笑道,“瞧老太太说的,太后皇上金口玉言,怎有变数之理?”
“姑姑啊!会不会弄错的啊?我们家…”明母突然道,本想说私盐一事,后想这是旧仇,在台面上说不得,便又道,“我们家绾心长得又不俊俏,家世也不算好,怎么就是绾心呢?我就不信了,那日的家人子里头就没更好的啦?”
凤姑姑神色稍变,复而笑道,“俊不俊俏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是皇上说了算的。至于家世,说句僭越的话,太后的家世也不算高,不还是能母仪天下?太后说了,只看女孩子对不对眼,不管她富贵根基,家世品貌。明姑娘是福气好,皇上太后都喜欢!”
“明姑娘,”凤姑姑走到绾心的面前,恭敬地献上一张大红色的喜纸,笑道,“这是纳征的单子副册,礼都在外头了。钦天监已经选好了吉日,四月初三就举行大婚典礼。”
“这么急呀?!”明母惊道。
“不急。还有好长日子呢!”凤姑姑笑道,“奴婢这几日呀,要教明姑娘一些宫里头的礼数,还请明姑娘费心学一学。”
“劳烦姑姑了。”绾心福身道。
“明姑娘,”凤姑姑忽而看了看明母和霍老太,又道,“还有一样东西我要亲手交于明姑娘,还请明姑娘借一步说话。”
绾心好奇地跟随着凤姑姑向一旁走了几步路,见离众人远了,想是听不见了,凤姑姑方拿出一个小锦盒,里头一枚小小的明黄色同心结。
绾心见了脸一下子就红了,同心结,明黄色,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上托奴婢把这枚同心结悄悄赠与姑娘。”
凤姑姑道,“皇上说了,这是他学了亲手绾的,只给姑娘一人。皇上还说…”凤姑姑努力回忆道,“与绾合欢双待。奴婢诗书不行,不知道说没说错,还请明姑娘见谅。”
绾心接过同心结,低头莞尔一笑,道,“姑姑记性不差,没有说错,便认得琴心先许,与绾合欢双待。”
绾心笑着,明黄的同心结在手中摇晃,另一手中有着温润的玉如意。绾心明白了,同心结与玉如意,今生便是他了。
日子就像是指尖的春花流水,花落尽水流去之时,绾心大婚的日子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