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想到了打野味的乐趣,忍忍也就过
去了。
待走到一片树林深处,段颍下令道:“驻营,就餐!”
学子们傻眼了。
驻营?用什么驻?
就餐的粮草呢?
“将军,啥都没有吃什么啊!”
位列三公以后,段颍的脾性在官场的磨砺中好了很多,再不似当初刚教学那般急躁,他冷笑一声:“什么是野训?那是生存训练!什么都不能依靠,唯有依靠自然,今日你们若是找不到能够吃的东西,只能等着饿死在外面!”
说着,段颍自己去寻找了一些吃的,野外的野果、虫子、鸟蛋,全部都成了他的目标。
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学子们的头顶,他们低头看了看手中被发到的农具,各人手中都不同,有的是锄头,有的是镰刀,有的是钉耙,这分明就是让他们自力更生的意思。
更可怕的是,没有换洗衣物,没有粮草,竟要在野外待上半个月!
袁术一阵哀叫:“我要回家,我不学了!就算不读太学,我也一样能做官,呜呜……”
袁绍一把捂住了弟弟的嘴,轻哄道:“一会儿打了野味就不饿了,半个月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你不是说你已经是大男子了吗?大男子连这点苦都吃不下?”
曹瞒与张邈捂嘴偷笑,别看袁术娇气,真正与同窗们相处无间的反而是他,而袁绍,倒像是年长几岁的兄长,胸襟广博,温和包容着他们。
袁术嚎了一通,惹来了同窗的嘲笑,他脸色一拉,跳过去捂曹瞒的嘴,气急败坏:“不准笑我,不准笑,就不信这半个月里你们不嚎!”
曹瞒摇了摇头:“都是大男子了,明年大家都要行冠礼了,还那么幼稚。”
他双手叉腰,思索起了解决的办法:“野外的野味该如何狩猎,在大三的时候段子已经教授过我们了,野菜与野果如何辨认有无毒性,最基本的中草药课程都已经教过了,没有衣服穿,可以猎兽皮自己缝,没有针线,想法子造一个,木头能削针,蚕丝能做线。至于晚上该睡哪里,今天造不出屋子,先将就着生个火堆。之后我们合力造个能遮风挡雨的屋子,半个月,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事到临头,曹瞒的临危不乱获得了众位学子的一致赞同,论起学习到的知识,就属他成绩最好,野训是一门综合性课程,段颍给予他们最低的要求——活着。
曹瞒道:“我们学了四年,那么多知识,如果连半个月都活不下来,那也太差劲了。你们看到段子的示范了吗?他自己都在吃野果,就算大家背不出课堂上学到的知识,忘记了竹简上记载的话,依葫芦画瓢总会吧!我猜最低程度的及格,就是跟着段子有样学样,熬过这十五天,若我们能在野外生存得更好,是不是得分能够更高一些?”
曹瞒越是说,这群少年人越发地兴奋。年轻人,从来都不畏惧挑战,既然解决的方法有了,他们还有那么多人齐心协力,就不信活不下去,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自然!
他们两眼放光,围绕在曹瞒身边,听曹瞒分配起了任务。
谁去负责观察段颍的吃了什么,住了什么,谁来寻找水源,谁去挖地,谁负责找野果蔬菜,谁来打猎。
学子之中,就属袁绍优秀,饶是如此,有学神曹瞒在前面拼了老命的学习,万年老二的袁绍穷追猛赶都追不上。
他左思右想想不通,问起了曹瞒:“你怎么连大学一年所学的偏门知识都还记得?你的记性怎么那么好?”
就算是再厉害的人,四年前学的知识,若不重复记忆,久久不接触,在四年后也就忘得差不多了。袁绍发现,他早已经模糊的知识点,曹瞒竟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且还举一反三,这样的知识含量,假以时日,他将成长到多么可怕的程度!
曹瞒挠了挠头,疑惑道:“我记性一直都很好啊!”
不仅记得好,还记得快,灵台清明,读书效率还高,也许与他修炼的内力有关系?
自从学习冰心坊心法以来,曹瞒就再也没有为了背书而苦恼过,深思清明,精力充沛,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袁绍不说话了,人的天分是天生的,有些人生来就有过人的资质,其他人再努力也不一定赶上他,何况曹瞒自己还努力,正常人都拍马不能及他那股子拼劲。
他仿佛就像是整天被人用皮鞭抽打干活的小毛驴,一丝一毫不敢懈怠于学习,学期末考核完以后,所有人都放松了,结伴出去玩,就他泡在藏书阁,死死抓着学习的机会,还总说时间不够用。
究竟是什么让曹瞒这样拼命学习呢?他不觉得累吗?
袁绍想不明白,可四年以来从量到质的积累,在这一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曹瞒的优秀,让他在学子之间脱颖而出,成了真正的领头羊,无论从体质还是知识,都将其他人远远甩在了后面,也难怪学子们都听他的指挥。
野训刚开始的时候,学子们根本无法适应从安逸舒适的太学生活过渡到艰难困苦的生存中来,光是以前以后的落差,就已经足够不少人心态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