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径俨然是逼宫。
未等容岑反应,下一位党臣出列言。
“皇上,近半年我大胤国运维艰,多亏摄政王殿下监国理政,方保山河无恙啊!故臣以为,若皇上无意皇位,理当禅于摄政王殿下!”
哦,这是给摄政王站队的。
接着,又有另一位不服输的党臣高声开了口。
“皇上,熙王殿下可是您的亲兄弟,暂不论手足之情深,且说熙王殿下高风亮节,怀瑾握瑜,如若继位,那便是当之无愧的仁德明君啊!因而臣以为……唉哟!”
嗯,这是熙王一派的。
只不过这位话还没说完,就被后殿飞来的物什砸破了头。
时隔一天,清脆的破碎声再次在金銮殿内响起。
“够了!诸位大人莫不是嫌命太长,竟插手管起皇家的事了?”
昨日刺杀失败,护龙卫还被关进大牢,太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皇帝却全须全尾回了宫。虽然容岑并非毫无损,但那伤分明是为永绝护龙卫后患而刻意伪造的。
太后听了怎能不气,昨儿夜里连摔三枚碧玉扳指,可谓是快要气得西去了。
一夜不得好眠,临了梦见先帝又受了顿气,本就心情不豫,早朝见各党争皇位,脸色更是阴沉。
她是想置皇帝于死地不假,但上好时机已失,既没死成,那便继续当她的傀儡。
皇帝绝不可活着禅位。
“皇帝乃大胤正统,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岂容你们说废就废!”
太后盯着龙椅上做了她半年提线木偶的人,指间传来冰润触感,是极有眼色的大宫女提前备好的新碧玉扳指。
有太后压制着各方,这场闹剧无需容岑出手,便草草结束。
其中用意不知,总之目前局势于容岑是有利无害。
她喝茶润了润嗓子,准备清算旧账。
“京都府尹何在?”
“臣臣臣在!”
一紫色官服男人出列,年纪不大,正值盛年,体型偏胖,加之关错人的行为,着实显得有点憨傻。
“昨日刺客可审问清楚?”
“启禀皇上,”头顶各方威压,京都府尹吓得直接跪下,衣袖不停擦额上汗珠,已然慌了神,“臣无能,尚未……”
得知抓错了人,他担惊受怕一夜未睡,两眼乌青,感觉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摄政王出言:“胆敢当街行刺皇上,本王觉得无需再审,处以午后斩示众便是。太后以为呢?”
“哀家亦以为然。”
前殿后殿隔着数十步的距离,和随风碰撞出声响的珠帘,容岑都能听见太后那宛若咬碎银牙的声音。
她侧头往左看去,与摄政王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息。
而后抛出下一个话题:“既可结案,那便请诸位再议南浔使臣一事。”
“此事还有何可议!摄政王都已明言十七位使臣悉数遇害,如今皇上不认,叫臣等如何向南浔交代?”
近日屡屡受挫的太后党朝臣直言冲撞。
保皇党当了半年背景板,终于又可以光热,“摄政王、太后容禀,据臣所知,南浔使臣并未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