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干完,京都府尹例行问候并告退。
“皇上您没事吧?那臣去审刺客了!”
远在皇宫的太后蓦地被茶呛到,内心隐隐感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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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方歇,雨又连下。
帝师大丧暴雨如注,烟雾缭绕着整个盛州。
先帝驾鹤才半年,尚在国丧期内,一切从简,虞府只挂了白绫白灯笼。本需停尸三日方可下葬,也被改成了次日出殡。
皇权争夺的风口浪尖,上门吊唁之人寥寥无几。
虞恒别无亲眷,灵堂前跪着一夜苍老了许多的寡妻。
虞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泣不成声,哭得快要晕厥过去,泪已湿透了数十张帕子。
仅剩的几位保皇党齐聚于此,就连先前身体有恙早朝告假的丞相都抱病前来了,却迟迟未见最该来的那人。
称缺席的那位是罪魁祸也不为过。
“我等当真还要忠此君吗?”
“帝师此举欠缺考虑,实乃令亲者痛而仇者快啊!”
众人或叹息自问,或愤懑不平。
“要我说,你俩老头就是太后派来的细作!狗嘴嘚嘚嘚不停喷粪,臭气熏天!”丞相身侧少年闻言出声,“若不想忠君趁早一头撞死,在此挑唆是要拉谁下水?”
“你你你……”
“我我我,我如何?小爷我忠君爱国长命百岁!都道你平日最喜胡乱参奏,待陛下来,非让你也尝尝被参的滋味不可!”
“丞相大人,这……”
那老臣被他有辱斯文的地痞做派气得怒不可遏,转向其父,手臂微晃着,甩一甩衣袖:“汝闻人言否!”
“犬子无状,本相必严加管教。”丞相面沉如墨,给了少年一个眼神:“肃静!莫扰帝师安宁。”
少年白眼对之,一身反骨皮糙肉厚无所畏惧。
瞧他那“诶嘿,告状也没用”的小人得志模样,丞相真恨不得当场踹上几脚。
却听外头似有骚动。
虞府人丁稀少,三进的小院空置了许多厢房,周遭幽静,门房通报声远远就清晰传来——
“皇上驾到!”
随后便是少年刻意提醒道:“老头儿,可竖耳听否?陛下亲临虞府了!”
容岑只听了个话尾子,刚踏入虞府的二进院,又听少年另一番话。
“老头儿,可睁眼看否?陛下一言九鼎,既说了不负帝师,就定然不负帝师!”
久违的少年郎,身量颀长,吊儿郎当,还是记忆中“招猫逗狗小泼皮,不学无术气夫子”的京都纨绔之。
帝临,灵堂跪倒一片。
容岑说了句“免礼平身”,走到虞夫人跟前将她搀起,“师母节哀,万望保重!”
虞夫人见她更是悲从中来,泪流成河不可断绝,仍不忘带着期冀往她身后看。
可皇上身旁除了一高一矮俩贴身伺候的小太监,再无他人。
虞夫人失落地收回目光,眼神空洞,连抓着皇上衣袖的双手都忘了放下,仍死死攥着容岑。
周耿瞅着陛下伤处被人二次伤害,心里急得正要拉开她,却被陛下眼神制止。
容岑心中愧对虞夫人,一是未能阻止帝师死谏,二是未能带其女来尽孝。
“师母,皎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