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远喝茶的手一顿,只见李清远向他行了一礼,恭敬的道了一声:“赵大人。”
赵一远点了点头,他没想到秦辞和姜国公两人居然都是为一件事儿而来。
这件事儿,他还真知道,本来僭越罪这种罪名,就很少会有人犯,再来今日早上的时候,还是贞明公主府的人亲自来要的人。
这么一个大人物来要的人,让他不记得也会记得。
不过,他答应了公主府不告诉外人的,可现在。。。。。。
赵一远看了看两尊大佛,思虑再三,放下了茶杯,得罪一个公主总比得罪一了两个天子近臣的好。
于是他吸了一口气,才沉声说道,“没想到二位竟然都是为此事而来,赵某也就不多加隐瞒,那人是被贞明公主府的人给带走的。”
秦辞和姜国公都是一愣,贞明公主?
李清远夫妇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了?莫不是因为小蓁?
“这大理寺的犯人居然不经过审理,就直接送去了公主府?”秦辞似笑非笑的问道,“赵大人做事是否有失偏颇了?”
赵一远惶恐,只能笑着说道:“秦将军误会了,这件案子与贞明公主有关,是公主府的人上门报的案,说是有人在家中偷偷绣了鸑鷟(yuèzhuo),冒犯了公主,本官这才派人下去一查,果然在这位李翰林夫人的家中现了,绣了一半的鸑鷟纹样。
秦将军也知道,这鸑鷟是太后娘娘独赐于贞明公主使用的凤凰的图案,这既是公主府的人上门报的案,又是跟公主有关,这段时间,大理寺的牢房吃紧,下官这才想着交给贞明公主府来处理也是一样的。”
姜国公皱眉,“所以,你们就没有人证,只有物证,拿了人不仔细审理,反而将人交了出去?”
赵一远听完,此刻内心不安,眼神也上下瞟着,不过事情已经做了,此刻也只能讪笑道:“这,下官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那位是贞明公主,下官可得罪不起,下官就靠着这点俸禄养家糊口了,要是一个不小心,丢了这乌纱帽。。。。。。”
秦辞冷哼了一声,“赵大人此番举动倒是叫秦某见识了一番,若是三姐没事儿就算了,要是有什么岔子,本官必定去参你一本!”
“本国公亦是如此。”姜国公也没想到身为大理寺卿的人,做事竟然如此潦草,要是那姑娘出了事儿,女儿还不得伤心吗?
女儿第一次请自己办事儿,得出来的结果居然是这样,姜国公也很不高兴。
赵一远现在有点苦哈哈的,这谁能知道一个芝麻小官的妻子和这两位也能有关系呢?现在好了,倒霉的居然成了自己,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这。。。。。。国公爷,秦将军,下官现在就去大理寺,派人上公主府要人去。”这是赵一远此刻能想出来的唯一补救法子了。
不过秦辞和姜国公对视一眼,均都是摇了摇头,“天色已晚,不用赵大人如此忙碌了,若是有事,我们会再来寻你的。”
赵一远不知道这两人在想什么,只赔笑道:“好说,好说。”
几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问了一下其中的细节,譬如报案的人是一个婆子,据那婆子所说,她是听说苏芜有一手好绣艺,才想着去找她订一双绣帕,不曾想看到了鸑鷟图案,这才去报的案。
李清远在一旁一句话没插,可从不断握紧的手,能看出来他的内心诧异不已,只觉得贞明公主太过无法无天了,后又是愤怒隐忍。
见人出来了赵府,苏蓁立刻就迎了上去,得知了这么一个答案,气上心头。
找不见的契纸,正巧有人上门举报,又是贞明公主府的人把人要走。
苏芜哪里会知道这鸑鷟图案会是贞明公主专用的图案,听听今天百姓们说的,他们也只知道那是凤凰,若是苏芜早知道那是贞明公主专用的,也不会掉进陷阱里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一连串的事情,分明就是冲苏芜他们来的!恐怕还是受了自己的连累!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要宰人的冲动,说道:“那那件逾制的绣品是真的吗?”
“是真的,逾制的绣品上绣的是鸑鷟,是贞明公主专用的图案。”秦辞安慰苏蓁,“你先别生气,现在去公主府,他们必定不会把人还出来,还是要先找到与你姐姐签订契约的人,才好说。”
苏蓁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随后,苏蓁又带着歉意的对着李清远说道:“姐夫,这件事情怕是我连累了三姐,我跟他们贞明公主府闹了不止一次矛盾,这次真是对不住了。”
李清远此刻却是有点神情恍惚的样子,好似没听到苏蓁说的话,直到秦辞喊了他好几声,还伸手拍了拍他,才回过神来说道:“人家设好了局,等着我们入套,这怎么能怪你?只怪我们自己太不当心了,被钱财冲昏了头。”
姜国公见此,叹了一口气,“清远,你今日就先去我府上住着吧,有什么消息也好第一时间跟你说,也免得回去再来回跑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小芜保住的。”
回去的马车上,李清远的神色蔫蔫的,很是萎靡不振,与他说话,也只是勉强打起了精神来的样子,一直在走神。
秦辞看着这人深受打击的模样,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姐夫,今晚我就派人去公主府打探打探,看看三姐现在如何了。”秦辞想了想说道,“你别担心,怎么说你也有官职在身,贞明公主是不会随便的动手的。”
“是啊,我今晚也派人去公主府看看,确保小芜那丫头的安危。”姜国公也同样说道。
回过神来的李清远抿了抿嘴,半晌,才犹豫着说道:“其实,其实这次应该不是小蓁连累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