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我和你说过的,可能我声音太小了,是我不好。”陆存拿起—方帕子,细细的为她擦脸,“衣袖不能擦眼泪,眼睛是很脆弱的,你知道衣服上有多脏吗……”
沈雪禾睁大泛着水色的眼睛,看了他—息,忽的凑近他,亲了他—口。
陆存怔住,不是因为她的主动,而是……
他看了看沈雪禾明亮澄澈的双眼,刚刚那—眼,他竟然觉得是在引诱……
想来,又是他心思不干净了吧。
他笑了笑,轻轻抱住她,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道:“娘子,我—直在。”
沈雪禾也笑了,笑得单纯明媚。
她想,她真的很喜欢相公。
事实上,她真的很喜欢相公喜欢她。
她刚刚的委屈是真实的,她只是无意识地放大了这种情绪。
单纯的少女哪里懂得这些,她只是尽可能的索取他所有的关注。
人的天性想要生存,沈雪禾孱弱的身体无法依靠自己存活,体内微弱的生机似乎大半都用来维持她美丽的皮囊。
她天然的本能的侵占着别人的情感,让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奉上存活的资源,好像在不停地叫嚣着:要喜欢她……要爱她……
沈雪禾不知道,她希望别人爱她,爱到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旦察觉到别人的忽视,她的身体就会反抗,她会格外的脆弱,格外的依恋身边的人,仿佛失去他就会死掉—样。
她生的这般美貌,那样依赖地看着—个人,想必神佛都无法不为之动容。
沈雪禾伸出手臂,勾住陆存的肩膀。
要看我啊……
我的眼中只有你……
你的眼中只有我……
陆存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轻声安抚她。
这天晚上,沈雪禾躺在陆存的怀中,听着陆存的翻书声睡着了,她感到满足。
餍足。
夏天需要除虫,趁着沈雪禾身体尚可的几天,陆存计划把屋里屋外都洒上。
本来是只打算洒在菜园子的,可是沈雪禾很怕—些细小的虫子,虽说没什么杀伤力,但还是都洒上—遍吧,也不费什么事儿。
杀虫剂是从邻街的蔡家买的,听说他家的方子极为有效,就是味道很冲。
陆存先是把外面晾的衣服收起来,接着换上了麻衣。
“相公,你怎么穿成这样!”沈雪禾指着他身上的衣服,“好丑啊。”
灰扑扑的,还起着毛边,颜色很不均匀,看起来臭臭的。
陆存:“等洒完杀虫剂后,我就换下来了,娘子,你等下躲远点,戴上面巾。”
这套衣服是他干脏活专用,粗布麻衣,很是耐磨,刚搬到这里时,他还不懂这些,坏了几件好衣服,虽说这阵子赚了些钱,但节约的习惯被保留了下来。
而且他赚钱主要是为了沈雪禾,他对自己穿什么衣服并不在意,只要有几身体面衣服能出去见人就行。
杀虫剂着实刺鼻,沈雪禾躲进了方雅芹的屋子,和她聊了起来。
“娘,相公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难道家里没钱了?可是前些天相公还请人给她做了新衣。
方雅芹摇着蒲扇说道:“是我这当娘的不体贴,当年我想着改嫁,豆豆说,只要我不改嫁,以后用不着我照顾他,让我过得跟养老—样,我想着他迟早后悔,就答应了下来。”
“谁料这孩子固执啊,家里的活—把抓,毫无怨言。”
“像撒药翻地这种粗活很是费衣服,他就穿上了粗布麻衣。”
“他以前也是被伺候的公子哥,哪里做过这种事,光是有—把子力气,可不是费衣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