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上他的肩,笑得透明开朗。
杨原野扭头望着少年们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久,脑中不自觉地浮现易卿尘的脸,心中忽而有些发酸。
这时,手机在衣兜里轻轻震动了一下。
杨原野回过神来,闷闷地点开手机。
【易卿尘:阿野,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都快乐。】
倏忽间,心里的酸全涌向眼眶。
杨原野此刻有一百句话想对易卿尘说,他想说谢谢你小尘,谢谢你为我做的,我真是混蛋,总是对你凶,我其实只是不懂表达,不是怪你,求你原谅我。他想问小尘你还发烧吗?我担心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复杂的情绪全挤在胸腔,他一把摘了口罩,张开嘴大口地呼吸。
一秒钟也等不了,他想见他。
杨原野打开商旅软件,迅速订了最近一班从京北飞无锡的机票。
无锡离京北很远吗?比那年台风天的垦丁还远吗?
如果现在回家收拾行李,赶这班飞机过去,或许还能在十二点以前见到易卿尘。就算过了十二点也没关系,能见到他,跟他说说话,是不是生日当天又有什么关系?也许节目组不会放他进去,但只要能远远地看一眼小尘,让他知道他很抱歉,那也是好的。
如此想着,杨原野不自觉地开始小跑起来。
沿着车水马龙的学院路,一路跑到全是小摊贩的奉春街,在还差两个路口到家时,天空竟飘起了毛毛雨。
杨原野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怕雨下大了飞机没法起飞,就像那年,他被大雨困在垦丁一样,之后易卿尘就消失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心越来越慌,最后这两条小路没什么人,他越跑越快,雨水溅湿的裤脚贴在腿上,冰冰凉凉。
跑过小巷,一转弯,在距离老小区几十米的地方,杨原野忽然一个急剎,停下了脚步……
细雨绵绵,若有似无,散射的橙色光晕倾泻而下,像液体的布鲁斯音乐。
路灯下,正立着一个人。
那人发梢的雨丝被映得光晕琳琅,白色真丝衬衣束在浅灰色西裤里。青年独自站在那儿,右手提着一个生日蛋糕,烫金的盒子上墨绿色的缎带柔顺地垂坠着。
慢慢抬起头,那人远远望向街角,目光忽然捕捉到了焦点,身体随即绷紧了些,少顷,秀丽的脸上展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
是小尘,在等他。
050难耐
杨原野的脚步忽然变得极慢,一步一步向易卿尘走去,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上,踏碎水中的星光。
从街角到路灯,这几十步,像文艺电影的开篇一样长。待他终于在易卿尘面前站定,两道目光交织,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又不知从何说。
两人相顾沉默片刻后,易卿尘终于缓缓地开口,嗓子还是哑的:
“生日快乐,阿野。生日这天不能生气呀,否则会运气变差的。”
杨原野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没说话。
易卿尘的眸光晃了晃,正欲再开口,却被杨原野一把拉进了怀里,双臂紧紧地箍住他的肩膀。
杨原野的鼻子发酸,瓮声说道:“小尘,我要疯了……”
杨原野紧紧拉着易卿尘的手,脚下生风,迅速地穿过小区的大门、路过落花的广玉兰,单元楼里的声控灯由下至上接连亮起。
推开602大门进去时,差点和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大哥撞个满怀。大哥昨天等他到凌晨,为他侄女要个杨原野的签名。
“哎小杨啊,你回来了,我侄女——”
大哥话还没说完,大明星嗖嗖地就走了。砰地一声,那屋的门关上了。
屋内,易卿尘变得拘谨又慌乱,因为今天的杨原野好像有点儿不太一样,眼里的光特别亮,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儿,给刺激着了。
易卿尘默默走去窗边,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一边解开蛋糕盒子的墨绿色缎带,一边说:
“这可是今天最后一个栗子蛋糕,被我给买到了,但可惜只有6寸,从前你一个人就能吃光一整个8寸的栗子蛋糕……”
啪嗒一声,杨原野抬手把灯关了,促狭的房间霎时一片昏暗。易卿尘心尖乱颤,忽觉右肩一沉,腰上一紧,他被杨原野从背后抱住了,温暖的手掌紧贴他的腰间。
杨原野炙热的呼吸打在易卿尘右侧的颈动脉处,头发上细密的雨珠蹭在他的侧脸上,脖颈上,耳朵上,又湿又痒,杨原野一蹭,他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环着他腰的胳膊猛地收紧,他被严丝合缝地嵌进那个怀抱里去,像两块完美的拼图。
一瞬间,他的心脏想要越狱逃出胸膛。
窗外的月光被细雨引诱,只留给易卿尘黑暗中微弱的视力。易卿尘不得不调动其它的感官,来判断此刻的状况。
空气中是栗子蛋糕的香甜,杨原野的鼻尖在他的耳鬓边轻柔地磨蹭着,而背后贴着他的某一个隐秘位置,年轻的荷尔蒙正在昂扬。易卿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就在杨原野的犬牙咬住他耳垂的嫩肉时,他猛地从那个怀抱中强行挣脱。
易卿尘转身倚靠着书桌边沿,呼吸一整个大乱套。承认吧,他自己也起了反应。
“你你……你别弄了。”易卿尘吓得舌头打结,“这可真不行。”
“。”
杨原野的声音低沉,带着欲色,“不行,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
易卿尘竭力保持清醒理智,守住防线,哑声说道:“都不行,咱们是朋友……”
呵,去他娘的无中生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