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三天傍晚,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唐誉主动现身了。
当时,我正在房间阳台上休憩,倚靠在雕花栏杆上,迎着夕阳喝着自磨的咖啡,思索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时瞟旁边应老大派来监视我的小弟一眼,想着要不要顺势击倒他取他手中的行动电话与外界联络。
可惜这个简单的法子可行性并不是很高,因为从我联系外界开始到安迪他们前来营救,前后需要一段时间,而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安迪又需要多久才能赶到,这很容易出问题。
如果安迪赶不及过来营救我,我又将被迫转移换地方囚禁了。
下次,等待我的也许又该是发霉的地下室,或者是什么废弃旧仓库,总之,应老大待我肯定没现在这么客气了。
一个不懂得回馈别人好意的客人,再加上三番五次的耍手段搞小动作,怎么说都是讨人厌的。
而我现在还不想被人讨厌,我不喜欢地下室或是任何发霉的空间,最主要的是,下回安迪寻找起我来就越发困难了。
应老大对我虽然友善,这并非就说他为人好说话,他也是看人行事的,而且处事一点也不马虎,甚至可以算得上精明两字。
没有三分三的手腕,想来他也当不上这里一大帮小弟的老大,更别提令这些凶狠的黑道份子对他必恭必敬惟命是从了。
正思索间,唐誉就推开我的房门进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达这幢郊区的别墅中的。
也许是早就到了,也许是刚刚到,反正他来得有些突然,令我错愕。
内心一阵激动,我终于可以趁机打探一些关于唐枫的消息了,但不能太急。
越是难得的机会,越要静下心来冷静思考,只有这样,才能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我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阳台小方桌上,缓步入内,仔细打量唐誉。
他的精神不是很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估计这几天都没睡好,本来惨白如马面的一张脸,此刻更显阴郁,散发着说不出的阴戾暴虐之气。
我暗自警惕。
唐誉屏退众人,等房间里只剩下我与他两个人的时候,他开口道:你好象在这里过得挺不错的?应小子待你实在太好了!话语中充满对应老大的不满。
我哼了一声,靠到沙发背上,取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悠悠看向他道:万事都遂了你的意,可是你好象过得并不好。
他冷冷盯着我,眼神犹如毒蛇在吐信,迸发着危险的光芒:万事遂意?哼,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比如说你,本该在地下室里呆着的,却悠闲地在这里晒太阳喝咖啡,还抽烟。
我摁掉烟,对他道:再比如说唐枫,他落在你手里了吧,你也真胆大,就不怕唐老爷子生气?
他阴恻恻一笑,道:他怀疑又怎么样,没有证据的事情,谁也不能乱说。
看来,唐枫果然在他手里。
我顿时沉下了脸:你把唐枫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唐誉立时就变了脸,他喃喃念了几声怎么样了,突然朝我大声吼道:你怎么不问问他把我怎么样了?我这么爱他,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他了,他却将我的心意狠狠践踏在脚下,毫不留情的鄙弃。你问我将他怎么样了?我还能将他怎么样?我都快被他逼疯了!
我心底暗暗朝唐枫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对待唐誉这种家伙,就该毫不留情的还以颜色,这个时候无须顾念那微不可闻的可笑亲情,给他往死里整。
唐誉是那种好比手机游戏中的贪吃蛇类人物,不吃到暴是不会停歇的,他得寸进尺永不满足,心软手软的后果是你自己遭殃。
唐誉在房中激动的双手乱挥了一阵,见我安静地站在那里不吭声,突然矛头又对准了我。
他猛地朝我冲过来,一把扣住我的双肩使力摇晃起来,晃得我的头一阵阵地眩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哪里比你差了,为什么他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有些恼怒,狠狠甩脱他的手,冷冷道:你发什么疯,莫名奇妙的疯子。
心里开始算计,擒贼先擒王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结果,这个想法立即让我激动起来,我努力深呼吸了几口气才使自己的情绪再次恢复了平静。
如果我抓住唐誉当人质的话,是唐誉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应老大,而应老大本人又巴不得快点甩掉我这个烫上山芋,他不会太认真地来追杀我的,所以,我逃脱的可能性很高。
这时候,唐誉突然对着我一笑,道:萧天天,你知不知道,唐枫现在是我的了!
你说什么?!我大声吼起来,你他妈的不要乱说话,小心我废了你!
他嘿嘿一笑,继续刺激我,仿佛我的痛苦才是他的快乐,仿佛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失落感:我占有了他。嘿嘿!他现在是我的了,你再怎么伤心也没用了。
我猛然出手,双手刚碰上唐誉身体,又猛然停手,因为唐誉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枪。
乌黑发亮的枪管子对准了我,我的心脏不由狂跳起来。
此刻的唐誉明显非常嫉恨我,心情激越之下,他手中的枪随时都有发出子弹射穿我头颅的可能。
我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所以我的手慢慢退了回来。
警告你别轻举妄动,我杀人绝不手软的,这个你比谁都更清楚。他冷冷看着我道。
我假装刚才是被他激得有些失控,而他明显是在一边激我一边防我一边看着我的笑话,我的机会还有,只要他还想看我发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