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武媚娘提起了武婧儿送来的礼物。武婧儿这次来,光礼物就带了四车,一车送给杨夫人,一车送给韩国夫人,两车送给武媚娘。
但单就礼物的价值来说,武媚娘的两车礼物居然最不值钱的,里面竟然还有两匹白布。
奇怪的是那白布既不是麻,又不是丝,摸着比麻软,比丝绸厚实。武媚娘先是不解,脑海中突然浮现一抹灵光,心中十分期待与武婧儿的见面。
武媚娘好奇地问道:“三姐姐,你送我的素布是什么材料织成的?”
武婧儿听了,眉眼弯弯,开心地笑起来道:“娘娘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最珍贵的东西。”
杨夫人一听到最珍贵的东西,下意识地看向武婧儿。武媚娘见状笑出来,招手让宫女取来布匹,呈给杨夫人。
杨夫人见这布其貌不扬,纹理粗造,白中泛黄,不如丝绸顺滑,不解道:“这很珍贵吗?”
武婧儿笑道:“婶娘,这布对咱们不珍贵,但对皇后娘娘来说比一屋子黄金都珍贵。”
武媚娘听闻武婧儿如此说,又喜又急道:“三姐姐,快别卖关子了。”
武婧儿道:“娘娘可听说过百叠花?百叠花谢后,结出棉铃,棉铃成熟炸开露出里面像云朵洁白的棉絮,这布便是用棉絮捻纱纺线织就。”
武媚娘问道:“这个叫棉花,亩产多少?比之蚕桑麻布如何?”
武婧儿道:“最高的产量约莫一石。棉花只要像庄稼那样种在地里就好,待七八月份结了棉花,晒干去籽,就可以纺纱,而且那棉籽可以榨油吃,只是不能多吃。棉花比之蚕桑麻要少许多辛劳。”
武媚娘听了喜不自胜,走下来握住武婧儿的手,赞道:“这是好东西,若能在天下推广,可以使不少人免受寒冷。三姐姐,你可愿……”
未等武媚娘说完,武婧儿道:“我这次将家中的棉花、棉种和农人都带来了。那些纺织工具不便携带,我只带了图纸、木匠和织娘。这些都送给娘娘。”
武媚娘道:“妹妹就厚颜收下,必不让三姐姐吃亏。”
武婧儿笑道:“娘娘哪里的话。俗话说宝刀赠英雄,娘娘身为一国之母,这棉花在娘娘手里才是正道,在其他人手里那是明珠暗投,宝剑蒙尘。”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武媚娘心中豪情万丈。只要棉花这事做好了,她就能成为名垂千古的贤后,而非狐媚惑主的妖妃。
吃完饭,武婧儿想了想,低声问道:“我前些年送给娘娘一个锦囊,娘娘可曾收到?”
武媚娘闻言低声道:“我已经派人去研究了。若此事能成,我给三姐姐记一大功。”
武婧儿没推辞,笑道:“那我得日夜祈祷,争取早日把这个功劳领了。”
武媚娘一听这话,真切道:“我亦希望如此。”
我的皇后堂妹吴国x姐妹x藏刀
武媚娘没有让三姐姐吃亏。
次日,宫中传旨封武婧儿为吴国夫人,秦梦年以恩荫入仕补右千牛备身,并赏了银两和布匹。
武婧儿走后,武媚娘派人请来了李治,说有要事相商。
过了许久,李治才过来,武媚娘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那是她亲爱的姐姐惯常用的香料。
一想到姐姐,武媚娘就心烦意乱。
武媚娘不理解姐姐究竟在想什么,她也没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情。在宫廷站稳脚跟后,她就接来了姐姐一家享受荣华富贵。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谁能想到大姨子竟然和妹夫搞到一起?
若这人是旁人,武媚娘早送她一杯鸩酒或者一条白绫,但这女的是她亲姐姐,男的是她的丈夫。
武媚娘曾委婉劝说武顺回家,但武顺充耳不闻,嘴上说着要替妹妹分忧,照顾外甥。
武媚娘投鼠忌器,活像吞了一只苍蝇。只得做那睁眼的瞎子,全当不知道这件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要步入王皇后的后尘。
李治通过废皇后,终于打破朝堂之上长孙无忌一言堂的局面,心中的憋闷散了不少。
媚娘聪慧能干,顺娘温柔小意,五六分相似的面容,却有南辕北辙的性子,而且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李治乐此不疲地和韩国夫人偷情。
事业感情均得意,二十七岁的李治春光满面,意气风发。
武媚娘笑着迎上来,道:“媚娘要恭喜皇上了。”
李治偷了大姨子,又对上武媚娘满眼的爱慕,心中愈发愧疚,不由得生出补偿媚娘的心思来。
“媚娘,喜从何来?”李治笑道。
武媚娘嫣然一笑,亲自捧棉布,道:“皇上,你看。”
李治看着粗糙的布匹,心中不解,上手摸了下,猜测道:“这是媚娘亲自织的布吗?”
这布制成的衣服他真的要穿吗?噫,会把皮肤磨破的。
武媚娘笑着摇摇头,提示道:“皇上可看出来这是什么材料织的布?”
李治一愣,又摸了下,道:“不像麻,又不像丝。”
说完,李治眼睛一亮,惊喜看着武媚娘,道:“这……这……”
武媚娘笑着点头,一一道来。
李治抚掌叹道:“极好,媚娘真是朕的福星。我让司农卿处理这件事。”
武媚娘哪里愿意到手的功劳飞了,道:“自古以来男耕女织,我身为皇后,自当做出表率,臣妾愿为陛下分忧。”
李治听了,回过神来,同意道:“媚娘说的极是,此事就有你来做。”
他与媚娘一体,媚娘的功劳自然有他一份,此事若成,说不定在后人看来,他们就是媲美于太宗皇帝和娘亲的圣君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