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站起身,立刻又要进门,但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道灵力震得倒退几步。
宋武随手拿出一块云片糕:“赵师兄,大师姐好像不想看见你啊。”
赵立挽起袖子,纵身一跃就上了墙头,他可不会轻易放弃:“大师姐!”
太上葳蕤看着从墙上探出头的少年,指尖一动,赵
立便挥舞着双手,仰头栽了下去。
“我不会放弃的!”赵立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攀上墙头。
……
当太上葳蕤不知多少次看到灰头土脸地在墙头傻笑的赵立时,不由感到一阵头疼。
她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引动灵力在其中刻下一道阵法。
那块石头砸在赵立头上,太上葳蕤语气冷淡:“学会了这道阵法再来。”
赵立将神识探入石头中,果然在其中看见了镌刻下的阵纹。
好……好复杂……
赵立晕头转向地收回神识,这是什么阵法,怎么阵纹好像比藤缚阵多了不止一倍?
不过大师姐这是答应指点他了?赵立美滋滋地收起石头,隔着墙对太上葳蕤俯身一礼:“师姐放心,我一定好好钻研!”
“赵师兄,你为什么一定要大师姐指点你阵法啊?”宋文不太明白,“赵长老也会阵法,他的修为可比大师姐高多了。”
赵立啧了一声:“你们知道什么。”
大师姐只是修改了两道阵纹就叫阵法威力大增,连维持阵法需要的灵力也减少了许多,这可是连他的叔祖赵长老也做不到的事儿。
在赵立三人离开后,辟萝榭中终于安静下来,太上葳蕤闭上眼,就在这时,院外又传来一道声音:“容少虞!”
她睁开眼,脸上不见任何表情,但趴在院里的灵驹却不由打了个哆嗦,悄悄往角落里挪了挪。
来人约二十上下,着一身烟紫色裙裳,容色清丽,看向太上葳
蕤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审视。
女子腰间挂着一个刻着容字的令牌,不过她并不姓容——她只是容氏家奴而已。
当日容洵的小弟子泠竹拜入他门下时年纪尚小,于是容氏少主容玦便将在自己身边侍奉的奴婢司檀送来镜明宗照顾她。
容洵与容玦的父亲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容玦之母则是容洵师姐,因而镜明宗与容氏的关系极为密切,容玦则要唤容洵一声叔父。
司檀扫过太上葳蕤一身素白的弟子服,眼中情绪不明,片刻后,她才冷声开口:“少主要见你。”
言下之意,就是要太上葳蕤立即起身,前去拜见容玦。
容玦幼时父母双亡,因而与自己的叔父很是亲近,时常都会来镜明宗小住。
在她话音落下后,太上葳蕤却淡淡道:“我不想见他。”
司檀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太上葳蕤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你如今,竟是连人话也听不懂了?”
“你——”司檀不由恼道,面上浮起一层薄红,“容少虞,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少主也是她不想见便不见的!
太上葳蕤眼神冷漠,她如今不过十六岁,身量还未长成,比之司檀矮了些许。但司檀在她这般眼神下,竟平白生出几分被俯视的错觉。
“你又是用什么身份同我说话?”太上葳蕤上前一步,反问,“容氏家奴?”
而随着她上前,司檀
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惧意,她忍不住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司檀满心羞恼,自己竟然会害怕容少虞!
司檀恼羞成怒道:“容少虞,你原本也不过是少主身边的剑侍罢了,若非是少主施恩,你怎么可能拜入镜明宗,还成了掌教首徒!”
“你别忘了,若不是少主将你捡回容家,你早如何能有今日!”
十六年前,年幼的容玦乘车辇出行,于雪地中捡回了一个没有名姓的弃婴,他为其取名,少虞。
容少虞作为容玦剑侍长大,六岁那年,容玦将她送到镜明宗,令其拜入掌教门下,从此她便成了镜明宗弟子口中的大师姐。
宗内常有流言说,大师姐容少虞是因容氏旁支的身份才得以拜入镜明宗,却少有人知道,容少虞原本只是容氏剑侍罢了。
司檀乃是容氏家奴,便也清楚太上葳蕤的来历,是以在她眼中,容玦给了容少虞一条命,也是因为他,容少虞才能拜入镜明宗,成为名门弟子。
这样的大恩,非结草衔环不能报。
太上葳蕤垂眸,嘴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一切究竟是恩情,还是一场谋算呢?
当日容玦对她说,她体内幽冥寒毒爆发,唯有化神境界以上的修士能帮她缓解寒毒发作时的痛苦,于是亲自求得初任镜明宗掌教的叔父容洵同意,收她为弟子。
彼时还是容少虞的太上葳蕤不过六岁,奴仆命如草芥,容玦却为她周
全筹谋,她如何能不感激。
世人都说,容氏少主算无遗策,这话当真是一点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