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内部,幽暗阴沉,只亮起一盏孤灯。
微弱的灯光,映照一位黛紫色束身长裙女子,身材火辣,独具韵味。
她正是孤山席供奉,余承墨。
同时,她还是当今天下九宗之一,武玄宗宗主徐若森的夫人。
魏甲轲和唐实,恭恭敬敬垂站在余承墨身前,细致讲述着王泽所提出的条件。
余承墨听过之后,陷入沉默。
良久,她喟然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决不能让此人在此间纠缠!”
魏甲轲和唐实对视一眼,心中没了主意。
毕竟就在前些天,正是余承墨亲口说过,“这个人不能得罪,否则会惹来你我都无法承受的大麻烦……就连武玄宗都得罪不起!”
“夫人,你的意思是将他灭杀……”魏甲轲低声探问。
“闭嘴!”余承墨厉声呵斥,“只是不能让他在此间纠缠,没有让你们得罪他!”
“记住了,这个人,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她又肃然强调一句。
然后接着说道:“不要吝啬钱财,给他足够的好处,只要能让他离开就好!或者你们还有别的法子,都可以试试,但记住,不论是从武玄宗还是孤山的角度考量,都不要得罪他!”
挥了挥手,让魏甲轲和唐实退下,余承墨眉头轻皱,流出一缕淡淡愁绪。
两年前的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
惭愧和懊悔交织,却不能与外人道。
那是一片密林,她已被强横的剑意淹没,真切感知到了生命的尽头。
若不是一个全身浸血,命若悬丝的少年,及时抛出一本绫锦册,她恐怕已如残花般凋零在无尽的漆暗之中。
后来,她才听说,少年陨落,命消魂散。
也许当时,应该尝试着救一下少年。
毕竟少年在命若悬丝的状态下,救了她。
回最后一眼,她还记得,少年白衣素袍,被鲜血染作嫣红,可眼底依旧清澈,流露着笑意。
两年以来,时光将过往逐渐冲淡,不曾想却让她再次见到那把古旧的长剑,那只不过手掌大小的紫皮葫芦。
“原来,你还有个师弟。”
余承墨幽幽呢喃:“可惜,他不如你,先天不足,此生恐怕都无法凝结丹玄。”
“不过也好,千年长生与百年人生相比,也无甚意思!你放心,念你曾救我一命!我会在你师弟有生之年,保他平安!”
轻挥衣袖,轰声响作,古铜殿堂在震动之中,暂时封闭起来,唯一一盏摇曳的烛光随即熄灭,只剩一道缥缈的青烟。
她需要为接下来的事情,闭关七日,做最后准备。
七日之后,待她出关之际,外界一切应该准备妥当,届时若然成功,她才可以真正抬起头来做人。
没有人知道,近百年间,她经历了什么。
只不过她一直隐忍,从来都没有,也绝不能在人前显露。哪怕一次,一丁点儿都没有过。
这种在面具下煎熬的日子,是时候结束了!
漆黑中,一双迷人闪亮的眼眸,忽然从最深邃处,绽射出冷冽而锐利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