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对他不住,阿月也无法对他说出更多,毕竟她自己也并没有懂得更多,知道更多。
“所以,迟娑姑娘有没有可能,是在那处‘不合时宜’的王宫中,被暗算了?”淳于慕这句话落地有声,虽然声音清朗。
“何为‘不合时宜’?”阿月问道。
“迟娑姑娘所言,西图王上命数之事已有蹊跷,且这王城之中到处流传王上病重,是否是专程引导某人去王宫?而迟娑姑娘说王宫之中却风清气正,并无不妥,这听来,可不太正常。”
阿月听罢,却似有灵光一般,也同问师傅道:
“是啊,整座兴尧城都在妖阵之中,但王宫却没有异样。师傅,阵法有没有阵眼一说?是不是那阵眼恰在王宫之中呢?”
师傅蹙了一下眉头,微闭双眼,双手叠出一个复杂的手势,深深吸气吐息,似在吐纳天地万物,然后笑道:“如今修为有限,看不太清这兴尧城中,妖阵变幻的形势,但是做出如此大的妖阵,必然在威力上有缺,若目的是在我这方,自然需将妖力集中在某处,如此说来,王宫之中的一切,确实不太对劲。”
阿月与淳于慕相对一望,淳于慕看她们二人,为着一些,他还摸不清到底作何的事情惆怅,便打算告辞离开,听罢迟娑所言,淳于弋在国师府中遭遇,心中更是忧心,虽说易容下来,又有这位高人暗中帮了一把,暂时没有听闻他身份暴露一事,但这位高人既然也中了些暗算,自然不能全然靠着别人。
淳于慕打算还是自己筹谋一番,在国师府的成亲礼前,救下淳于弋,应当不算难事。
况且,自己身为男子,与二位女子同处一室,也实非君子所为,拱手欲言,又听到阿月问道:“可师傅方才不是说,有什么计划,言语中的意思,还需得他……”阿月看了看淳于慕,继续道,“他来相助?”
“你可愿意?”师傅还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安排,以及需要淳于慕做些什么,只是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语气却坚决。
淳于慕看到迟娑姑娘坚定的眼神,默了一默,已经猜到几分,自也将对她的怀疑放下,泰然,也斩钉截铁地答道:
“当初弋兄蒙受二位姑娘救命之恩,尚无以为报,如今,虽然我们来此地目的不同,但细算下来,也算是相似处境。听二位的话,以及在下所见,虽然身份成谜,但也能感知二位乃高人,如今西图虽表明荣光繁华,但内里,百姓如笼罩在一层阴谋之下。弋兄与我,与西图尚有国仇家恨,但百姓无辜,生灵无辜,若真如姑娘所说,城中有妖,妖乱世间,慕能出一份力,自然万死不辞。更何况……是这样一桩事情。”
认识淳于慕以来,阿月似乎还不了解他,但却见到了他的各种样子。
有初识的意气爽朗;有大火之时,不顾危难相帮的挺身而出;有对饮畅谈,交心时的温和明媚;有楼下救她时的奋不顾身;还有此时,谈及天下,谈及百姓的悲悯和豪情……
但是到底师傅说的是什么事情?怎么什么都还没有说,淳于慕却像明白了?
师傅嘴角带笑,目如剑光,问道:“你,知道我想让你相助何事?”
淳于慕笑道:“在下揣测的是,迟娑姑娘今日不太顺畅,想必原打算,不是去兴尧城的四门再寻线索,便是再探王宫,但今日回来,想必是担心在此一人的阿月,毕竟城中危机四伏,迟娑姑娘是打算让我,保护阿月?”
“不止如此。”师傅点头赞赏道,“是,今日走的匆忙,一心想着城中藏着的妖邪,反倒是忘记阿月一人在城中处境危险。妖阵困我越久,封我能耐越久,自然是为了为祸世间更久。既然已经推断王宫之内有异,明日我定然亲自去到王宫之中。”
“师傅……”阿月关切唤道,师傅却给了眼神,打断了阿月想说的话,继续道:
“但是,国师府中我仍有怀疑,而且……他……”说及淳于弋,师傅迟疑半分,“如今处境危险。明日我想分成两路,趁着国师府中喜事之时,各处或有松懈,我自再探王宫,但需阿月替我去国师府中走一遭。国师府中若非故布疑阵,弓箭和锦囊自会施展术法,将妖邪斩去,且可护阿月安全。可若是人力伤害阿月,那便需要你,去救他的同时,保护好阿月。”
此说,师傅的计划是将自己的计划,和淳于慕救淳于弋的计划融合了一个计划。
阿月听罢,自己已经是热泪盈眶,如今师傅说自己的能耐无法全然施展,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阿月能够感受到,此次颇有危险,即便如此,师傅担心的仍是自己的安危,还把,比自己陪伴师傅都长的神兵宝物留给她……师傅对自己真好。
师傅究竟为何对她这般好啊?
只是有一件事,有些不好办,看着淳于慕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阿月有些天真地问师傅道:
“可是师傅,这弓箭是好用,但是拿着它,我怎么混进国师府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