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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尔的注意力看起来已经投注到了眼前的舞台表演当众,但她心中的激情与动荡只有她自己知晓。
她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克制住自己让她不至于兴奋到尖叫出来,已经花了她所有的力气,维持那种表面平和的社交礼节,已经足以让她“精疲力竭”。
可是她又是如此欣喜,如此明白,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并不“累”,不如说是兴奋到一刻也宁静不下来。
她的心在剧烈地跳舞,哪怕在最初最为震惊的激荡之后,她依然无法回归到自然的状态里,她仍然止不住地在回想着。
她想着她的杜瓦尔先生是如何微笑着、含情脉脉地和她告白。
她斟酌着自己的回应,也不知道她的那种“渴切”是否已经传递到了对方心中。
她回忆着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最开始的彼此欣然赏识,到后面的逐步了解,甚至于后来她对他态度、处事规则、对她理解与包容程度的试探
阿黛尔必须得承认,早在很久之前,自己就已经倾心于对方,并且十分信赖,坚定认为他不仅仅是一个模样出色的令他心动的先生,还是一位目前看来非常可靠、人品周正、品行高尚、为人正直的先生。
她的心里早已经认定了他,自然在对方开口求婚之时,她在略微的惊讶之后
他告白的方式是如此特别,以至于她及至现在都难以忘却,恐怕也会深刻地记一辈子,某种程度上说,美女与野兽这部歌剧因为她的聪明先生,已经成为了她心中无可替代的最喜欢的一部剧,没有之一。
她顺从本心地应下,甚至不得不压抑一下自己心头的那股迫不及待。
有旁人在场也影响不了她做决断,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兴奋得“太过幼稚”,她也无法做出不符合礼节的那种尖叫和欢呼,尽管她心中的小人早已经兴奋地死命呐喊着。
“好像有点不太矜持。”
现在,阿黛尔觉得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太过“如狼似虎”了。
比某位许久不曾“开荤”的先生显得还要急不可耐,但这又如何呢,左右这个时代的性关系一样十分开放。
她相信,杜瓦尔先生也绝对不是没有。
但他以绅士的品格,始终克制着自己,不为她带来任何足以成为冒犯的体验,尽管她心中其实是愿意的,只要对方是她心悦的先生。
这只会愈显示出他品行的高洁,虽然和大众观念上的并不一样,但某种程度上是贴合宗教对信众的要求的。
实际上,他不算是个虔诚的教徒,她也不是,只是两个人都保持着相同的对待信仰的态度。
这样一想,他们果真是最最相配的一对。
阿黛尔忍不住又偷笑了起来。
月牙一般的弯弯带笑的眼眸微微一转,视线落在了杜瓦尔先生的身上,他看起来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捏紧拳头的手微微透出了几分他极其甚至过分克制的内心。
若不是心绪过于起伏,那种躁动几乎压抑不住,他又怎么会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按捺自己呢
看起来迫不及待的不只是她。
想着,阿黛尔只觉得如同喝了蜜糖水一般,更加甜了。
其他人未曾多注意到这一边,这倒也是少见的事情。
公爵先生坐在最前,看得算是比较专注了,莫嘉娜在阿黛尔的旁边,亦是十分投入。
至于阿尔芒
阿尔芒的注意力早就偏了。
阿黛尔也是等到这边野兽日夜向美女求娶的情节基本过了大半,她也冷静一些之后,才有功夫注意周围,才跟着现,阿尔芒正焦躁地甚至略带忧虑地看着楼下的某一处。
显然,阿尔芒也没有很专心地在看剧。
他的心神不在歌剧上面,亦是不在这个包间里面。
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阿黛尔的神色略微一滞。
二楼对外开放而非专供某些贵族的包间里,明艳的美少女玛格丽特正端坐在其中,满是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的剧目,而她的身侧坐着一位中年女伴,正是她口中的邻居好友普律当丝。
一下子,阿黛尔的思绪就偏了。
她感到一丝古怪,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阿尔芒窥探着那里包间的目光堪称深情,他似乎也确实如同书中描述的那样,对美丽的交际花少女玛格丽特芳心暗属。
玛格丽特并不知道楼上的动静,实际上也并不怎么关心,她是个有几分“任性”的少女,对于她不在乎的男人,她几乎连投以视线都显得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