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每天可能睡三四小时?不知道有没有三四小时,就是轮流睡,死伤太多了,没有药,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但反正救一个算一个嘛,后来你们就来了。”
“我其实一开始也没认出你,而且你们平时喊代号嘛,是有一回吃饭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有人叫了声肖落,我才注意到你的。
后来撤退的过程中,你们的医疗兵牺牲了,我就主动说我跟着你们,一直到增员过来为止。全程你忙的要死,我也就没和你打招呼。”
“但多帅啊。”谢柏群比划了一个端着枪瞄准的动作。
“真的帅死了。特别是当时,那群人拿着枪扫射,有个小孩就在一面墙后面一直哭,你冲出去把那个小孩救回来的时候,真的我当时就被帅得腿软了。”谢柏群眉眼带笑,蹭了蹭他的小腿,带了点暗示的意味。
谢柏群在安慰他。
肖落知道,他低落得太明显了,甚至让谢柏群在努力安慰他。
这很不符合肖队的光辉的形象。
所以肖落笑了笑,在谢柏群的脑袋上也揉了一下。
他要向更亮的地方走。肖落想。
哪怕是为了回应谢柏群对他的期待,他也应该向更亮的地方走。相信未来,相信希望,相信人性。
回到会议室的时候钱澈和周居席已经在帮忙整理一些现场传回来并打印出来的照片了。
看见他们俩钱澈翻了个白眼才开始说:“你们俩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天都黑了。”
“澈姐,我晚点补给你一箱暖宝宝,爱贴哪贴哪,管够。”谢柏群笑着说。
钱澈极度一头雾水,为什么突然提到暖宝宝,是要给她这个单身狗冬日的温暖吗?
不过言归正传,一行人很快坐在了一起分享今天的各自的成果。
“学校那边多少有问题的,我和谢柏群明天再去一趟,找曾波带过的学生问一下。”肖落说。
“我们这边就没啥,高子平他的社会关系挺简单的,这个人人品也很好,几乎没有和人起过冲突,今天我们过去问他一些工作上的合作伙伴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高子平失踪的事情,但也说高子平很久联系不上了。”钱澈道。
“不过胖哥那进展还挺多的,他还和物证的兄弟在忙,大概的内容他先拍照传给我了,你们看一眼吧。”孙星空把电脑屏幕翻转,犹豫了一会优先递给了谢柏群。
谢柏群飞快地扫了一遍,总结道:“从地理位置来看,高子平他们家靠郊区,北边虽然有房子,但是几户人家住的都很分散,南面是树林和菜地,西面是水道,小狗的血迹呢是从南面那边过来的,那群外来者可能是在树林里打的狗,只是那条狗没死,又自己走回去了。”
“这是第一条线索,第二条线索,可以说是个坏消息,房间里发现了微凉血迹,感觉有人用拖把之类的打扫过,在发现血迹之后他们集中力量查了房间,发现枕头底下也有一块血迹,被子里面也有。”
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沉。
肖落有些头疼地看着钱澈和周居席摊在桌面的一堆图片,要搜寻的范围太广了,南面的树林要查、西面的水道要查,周围的监控要查,还有学校那边也要查,现在翁宋他们的精力应该还放在夫妻俩的屋子,暂时分不出人手,这临近年关的,也不知道可以从哪里借调人手了。
肖落把人拆得更散了了些,孙星空负责监控,周居席和钱澈再去借几个人搜树林,理论上他和谢柏群应该分开,他也不想让谢柏群下水。
所以让谢柏群去学校看上去是最轻松的,但是肖落没由来地觉得不放心。
上次他也觉得只是去问个话而已,对方自己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肖落突然的沉默,大家其实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止肖落,其实其他人也心有余悸,周居席主动说:“要不我带人搜树林就行,澈姐和谢警官一块去学校呗。”
“或者我们俩这分一个人去搜河,你们俩去学校也行。”钱澈说。
其实肖落原本的安排没什么问题,钱澈周居席和他自己是做惯了搜查工作的,谢柏群善于观察和引导,让他去做问询是个很合理的分工,但是大家就是突然被哽住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肖落和谢柏群听着女教师那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多少都有了一些猜测。
人类的罪孽,翻来覆去的,无非就是那些。
“我自己去就好。”谢柏群说。
“我感觉我很快就很问完回来摸鱼了。”谢柏群笑了笑。
“没事的,我有柯南型全能手表。”谢柏群试图缓和气氛。
但没有人接他的梗,孙星空装作听不懂地扭头盯着电脑上他的桌宠发呆。
周居席和钱澈麻木地盯着桌面上的照片。
谢柏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冲着肖落歪了歪脑袋。
“我先和你去学校。就这么定了。”肖落以一种极度刚正不阿的语气开始徇私。
就在他们打算各自去征调人手的时候,钱澈突然从照片里看出了一点端倪,皱着眉头发出了困惑的音调。
“这张拍的是他们厨房吗?”
“嗯,是啊。”孙星空对了一遍记录。
“这锅红烧肉……量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啊,他们夫妻两个人,能吃这么一大锅?”钱澈提出了困惑。
谢柏群凑过去看了一眼,觉得确实多了些。
钱澈当即给报案的大娘,也就是曾波的母亲打电话确认:“曾波她们很喜欢吃红烧肉吗?或者是有什么做东西就做一大锅的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