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仁王已经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他缓慢推开浴室的门,出水口淅淅沥沥地滴着聊胜于无的水滴,一点一点地坠入一片血色之中。
田中安静地躺在浴缸里。
厚重的眼镜被丢在角落里,铮亮的头皮被划出了几道血痕,口鼻被黑胶条封闭住,脖颈,两只捆绑起来的手腕各自留下一摊血,汇入到一起。
浴缸成了最好的盛血容器。
没有水,底层浅浅的全是血。
人体到底有多少血量呢?
田中身高大概一米七五,体型中等,推测体重大概在六十五千克。
血量占据人体的7%至8%……
仁王在头脑中飞快地计算了一下,但无论结果如何,他明白,依照浴缸中已经放出来的血,田中已经没救了。
洗漱池的水龙头还在“滴答滴答”,仁王几乎能想到凶手是如何漫不经心地打开它,冲洗干净双手的鲜血,再抽出至今将水擦干,把至今丢弃到一旁的脏纸篓里。
这里不能久留。
仁王在田中外套的胸内口袋中抽出了一张卡片,快步离开。
尸体迟早会有人发现,如果一直留在这里,他恐怕会被警察认为是真正的凶手。
他还得找出真正的凶手才对。
仁王想到已经作为尸体被警方带走的侍应生,想到他交出生命前轻松的笑——
那不是“释怀”,而是杀掉仇人后发自内心的愉悦吧。
突然,一个画面直击仁王脑中,他猛地想到,在回溯侍应生自杀的现场时,适应生推开房门,左边大腿似乎有一块布料已经是深色的了。
所以那是——仁王福至心灵,那是田中的血迹。
他根本没想掩饰。
已经决心去死的他根本不必在乎是否被发现杀了一个人。
他提前调查,计算好了时差,甚至他自己的尸首会拖延住所有人的脚步。
没人知道,楼上还有一个房间还有一个人在逐渐稀薄的氧气中绝望地等待死亡。
就像他在感情与事业中走投无路中,只能选择死亡一样。
这边,目暮警官刚下车,就接到了熟悉的电话。
“摩西摩西,我是工藤。”
“哦哦,是工藤老弟啊”
“刚才柯南给我打了电话,对于刚才的案子我还有几个疑点……”
目暮警官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挂掉电话后,铃声紧接着再次响起——是技术科的警察。
“目暮警官,我们发现死者裤子上可能有血迹。”
尸体与他们是同步离开酒店的。
发现血迹的警察没有仪器设备,只是在尸体裆部以及左腿的大片深色痕迹中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黑色的布料遮挡住了太多东西,以至于他们没能及时发现这点血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