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绕了很大一个圈,至少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出现在这蓝田村,省了好多麻烦。
下午三点半,宋泽友从车站城乡巴士上下来,白色t恤变成了灰抹布,运动鞋上满是泥泞。
他一脸的萎顿,清爽的头发也变得凌乱油腻,肩膀被大旅行包给压垮了,活脱脱逃难回来的难民。
拦辆计程车回到家里,他家开“江西小炒”的,他爸妈正在店里忙着洗菜,一见他便惊讶道:“你不是说去朋友家玩几天,怎么搞成这样回来了?”
“我困死了,天塌下来都别叫我。”宋泽友上楼洗完澡倒床便睡。
等他睡醒已经是翌日中午十二点多了,若不是实在太饿,他真懒得动一下。
现在浑身上下酸痛,象被车辗过一般。
外头烈日炎炎,昨日一场大雨也没带来多少凉意。
宋泽友坐在店里靠柜台的餐桌前,狼吞虎咽地干了一碗,第二碗的时候才腾出空来问:“妈,昨天……有人来找我么?”
前几天就有警察在附近一带询问,该不会已经找上门了吧。
“说也奇怪,平时也没见你有朋友到家里来玩的,昨天找你的人一拔接一拔的。”
宋泽友含在嘴里的饭喷了出来,连连咳嗽。
“谁找我?都有谁?”
“这么大个人,吃饭吃成这样。你的一个朋友电话打到这里来,问怎么都联系不上你。还有昨天中午,住对面小区的那位律师找你有事,还打包了两个菜,我都不知道象他这样的人会吃江西小炒。”泽友妈觉得能跟那么有身份的人打交道极有面子。
“律师?”
宋泽友脑海里立刻浮现律师精明干练的面容,每次在巷口偶遇时,都会朝他点头示意,非常客气大方。
在真白领面前,他这个伪白领其实挺尴尬的。
人家开好车住豪宅……
像新市这样的新城市,贫富差距很大。
一边是五星级酒店,另一侧是豪华高档小区,而隔着窄窄的路,这一边全是路边摊、排档,低矮的旧楼房。
两边来往的人泾渭分明,要不是律师车都停在这边路口,怎么也不会和他碰上。
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怎么就找他了?
宋泽友突然想到,律师该不会是替天豪国际送起诉书来了?
卧槽,这是找上门了啊。
“对啊,他那鞋子一尘不染,到咱们店里都不好下脚,他还留了电话,让你加他微信。”
“ok,尽量吧。除了这些还有——”
泽友妈突然喜上眉梢:“昨天晚上,你姨婆来了。”
宋泽友低头苦吃。
果然——
“这次她又访到了一个女孩子,听说长得很漂亮,而且年纪绝对不大。”
宋泽友一脸痛苦道:“我连自己都养不活!!!”
婚姻大事,岂非儿戏。
上辈子,他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了数桩亲事,总是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都搅黄了。
直到他身首异处,都还是光棍一条。
其实看惯了皇城里的勾当,便明白,什么叫虚情假意,什么是红颜白骨,更绝了成亲的心思。
他咬筷子,“那女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处对象,他没经验,有些好奇、兴奋,又有些害怕。
“说在一家酒店当收银员的,跟你姨婆是同个村的。”
“酒店……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