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路买了些吃的,零碎小物件儿,还有广陵城特产的脂粉蜜。
后头跟着的小厮婢女,拎着捧着,塞个满怀。
待行至乌篷小舟的渡口处,姑娘的步子又迈不动了。
她想坐。
但是又想到远泾曾说过,沈修妄怕水,宽敞华丽的画舫或是坚固有保障的商船也就罢了。
这么点大的小舟,他定然不愿意上去。
瞧她脚步微顿,沈修妄垂眸打量一眼,问:“想坐了?”
苏檀扯了扯嘴角,摇头:“没有,妾身就看看。”
沈修妄唇角攒起一抹笑,装也装不好。
她说不要就是要。
她说没有就是有。
公子挑了一下眉,打量河水,应当不深。
有揽客的船家已然吆喝起来,瞧见两人衣饰华美气度不凡,争先恐后上前抢生意。
“公子,坐我的船吧,干净结实。”
“公子,坐我的吧,我摇橹可稳当了。”
“公子……”
众人竭力向这位看起来就是当家做主的公子推销,唯有一位长须花白的老翁掸了掸袖子,上前对苏檀行礼。
“夫人,我的乌篷船不算大,但是里头收拾的利落,老头子摇橹几十年了,定然带您和夫君好生游逛一番。”
“我还养了几只鸬鹚,届时抓两条鲜鱼,还能给您和夫君熬碗鱼汤尝尝鲜。”
这番恳切的说辞已然充满诱惑,苏檀自然心向往之。
鸬鹚擅捕鱼,从前只在书里看过,现下真想亲眼见见。
奈何她做不了主。
姑娘抿了抿唇,漾开一抹歉意的笑:“老人家,不……”
话未说完,身旁的公子拉着她的手腕,扬声对老船家说道:“既然我夫人喜欢,那便坐你的乌篷船。”
老船家喜不自胜,连连应是,躬着腰引两人去他船前。
诸位揽客的船夫,亲眼见着贵客的小厮塞给老船夫两锭沉甸甸的银子,不免眼红。
待几人走远后议论道。
“嘿,这老高的运气忒好了点,他怎么就知道寻上那位小娘子呢?”
有人懊悔:“早知道我也去向那位夫人示好了,谁知道那位看起来纨绔独断的公子哥,竟然如此惧内。”
往常的客人,大多都是公子说一不二,娘子紧随其后的。
还有人附和:“你也不瞧瞧那小娘子多好的身段样貌,戴着面纱都遮不住,夫君定然稀罕得紧。”
“咱们呐,还得跟着老高练眼力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