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招蜂引蝶了?”盛路阳不满地转回头,“都是别人勾引我,我又勾引谁了?”
魏存阁:“……”
不知道对方是清醒还是在耍酒疯,他强行将那句“你撩而不自知的靠近,比别人意图明显的勾引更罪恶”憋了回去。
“算了,”盛路阳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闭上眼,“不想这些了,越想越头疼,待会儿歇好了,我还是自己坐车回去吧。”
魏存阁默然。他放下手机,安静地坐在对面,眼神柔和地注视着对面的少年。
盛路阳很英俊,五官锋利酷肖,闲暇时吊儿郎当的,举手抬足间流露出男儿本色,一身潇洒落拓气,有三五知心好友,活得爱憎分明。
在学校做学生时,这人就是个寻常的优等生,不是特别突出,成绩偶有起伏,不变的是他一颗勃勃的野心。他像头在荒原里走投无路的野兽,极尽所能地赚取着自己的前途。
他伏在课桌前蹙着眉解题的样子很性感,在校园里独自游荡的背影也很令人忧伤,魏存阁从高一开始就注意到他了,在楼道、在操场、在食堂、在升旗仪式乌泱泱的队伍里、在偷拿外卖的墙头……
魏存阁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觉得和这个男生的磁场很契合,男生容貌过于出众,是个让人第一眼见就很喜欢的人,如果他们有机会认识,想必自己会和这个人成为很好的朋友。
当然,那都是在今晚之前。
盛路阳大多时候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明媚开朗,他是朵颜色浓丽的罂粟,只盛开在孤寂落寞处,引得繁华地的同龄人着了魔似的迷恋他。
盛路阳睡着了。他缩成一团,将自己紧紧地抱着,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魏存阁将准备联系某个人的手机揣回兜里,然后站起身,走到酣睡正熟的男生旁边,俯下身,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
“醒一醒,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时州……”盛路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道,“你来了?”
“你看清楚,我是谁。”
盛路阳揉揉眼,看清来人,轻啧一声:“魏存阁。”
“我送你回去。”魏存阁架起他,将他书包挎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人往外走。
“没事儿,不用你送,我自己走。”盛路阳挣扎着自己走,两只脚却软绵绵的,刚迈出两步,一个趔趄摔在过道旁的沙发上。
“艹!”
“行了,别逞强了,”魏存阁无奈,将他扶起来,“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金江花园。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盛路阳将手搭在对方肩膀,晕乎乎地说,“但你爸妈那边怎么交代?”
“没事,你不用管。”
两人走出餐厅门。
一阵夜风袭来,衣衫被吹动,盛路阳喝多了,浑身热烘烘的,冷暖一交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忍不住摸了摸右裤兜里的钱。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数了数,五千六。
五千六买断了他最后的家,回头存银行卡里,他不准备将这笔钱随意挥霍出去。
“冷吗?”魏存阁偏脸问他。
盛路阳正要回,余光一瞥,看见前方路边梧桐树下停着一辆漆黑锃亮的辉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