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音歪了下腦袋,很奇怪,她對閻徊身上的戾氣感受很明顯,甚至都不用看他,就知道他在生氣動怒。
她不禁伸手,修長的手指貼在閻徊心口,凝神感知了一二。
閻徊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心跳漏了半拍,緊跟著不覺加起來,分明身在極寒之境,他卻渾身發熱。
半晌,葉飛音撤開了手,道:&1dquo;尊主體內似乎戾氣很重,你當真開化了才幾百年嗎?”
閻徊目色微頓,不由抓緊剛剛還貼在他心口準備撤回去的那隻手,沉聲問道:&1dquo;你看得出我體內的戾氣?”
魔修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戾氣存在,自生為魔族的少一些,因他物墮魔的多一些,閻徊一直不知道為什麼,生來便有沖天的戾氣,可他分明自生為魔,本不該如此。好在之前從未有人能看破他的戾氣,只要他掩去頸側的魔紋,便無人能瞧得出來他究竟是不是魔,可葉飛音才至元嬰,她就能看到了?
葉飛音開口,卻是道:&1dquo;早就看出,只是此刻更加確認。”
之前或許是她從未見過閻徊動怒的緣故,那戾氣便隱隱約約,從未有如今日這樣膨脹過。
她早就能看到了?
&1dquo;尊主若不時常清濯戾氣,假日時日或成大患。”葉飛音一邊深入極寒之境,一邊記憶著沿途的路線,同閻徊說道。
戾氣過重,就會影響心智,閻徊是魔族,六界自然不會指望一隻魔會有多純善,可萬一有朝一日他做下有違天道之事,降下天罰,閻徊恐怕就飛升無望了。
天道對魔族的限制本就苛刻,葉飛音很是擔心,萬一閻徊中途出了什麼岔子,她又沒能還完恩情,這因果二字還會如何運轉,總不能讓她去幽冥地府搶人罷?
她一時思索入神,看上去十分認真,閻徊被她這番話說得心中微動,假裝不經意地問:&1dquo;那你這番話,究竟是為了我說,還是為了天下蒼生說?”
&1dquo;自然是為你。”葉飛音思忖一瞬,又補充,&1dquo;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閻徊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就被她後半句話頂得眼裡的火星子冒了冒,他看她是尤其為了天下蒼生,順便為了他!
閻徊很厭惡仙門,但他與仙門其實並未有什麼深仇大恨,這種厭惡是他生而為魔與生俱來的,魔的占有欲通常都是極強的,他不喜歡自己珍重的東西上面沾染了別人的氣息,也更不喜歡他的人心裡還裝著除他之外的人,不管是哪種情感,他都不喜歡。
純種的魔族對伴侶十分忠貞,但這種忠貞是相對的,而且是強求的相對。
閻徊的眼神沉鬱下來,落在她蒼白如雪的面容上,涌動著侵占的欲望,一次次的比對,他總能感覺出葉飛音對仙門的偏向,她雖說她不在乎,可她仍舊會把蒼生放在位去考慮。
可他是魔,魔與蒼生本就是相對的,魔擁有弒殺的本性,捉拿修士來進補修煉也是常有,魔族有自己的選擇,最後也有天道降下數倍的責罰,閻徊心裡很清楚,他不會為了葉飛音去善待仙門,也不會為了葉飛音去約束魔族教導他們從善。
但他願意對葉飛音好,願意為了她約束自己,他也想求同樣的對待,求之不得,便只有強求。
葉飛音不明白,她只是回答了閻徊的問題而已,為什麼他眼中的神色變了又變,體內的戾氣反而更重了。
&1dquo;&he11ip;&he11ip;”葉飛音無言了一陣,又道,&1dquo;或許你願意學一些仙門清心靜氣的法門?”
&1dquo;絕無可能。”閻徊冷冷回絕,硬抓著她的手卻無分毫鬆懈,拉著葉飛音一同往秘境深處去了。
葉飛音又無言了一陣,難道她又說錯話了?好奇怪,之前分明能一眼便看懂他的心思的。
冰焱晶並不難尋,只是極寒之境是一片遼廣的冰原,長時間行走雙目便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折損,待的時間越久找東西越難。
葉飛音與閻徊相繼尋了數塊冰焱晶收斂起來,一邊又謹記著兩人走過的路程,這一路走來所有地方都長得根本相差無幾,仿佛存心要將人困死在裡面,最後連葉飛音自己都有些恍惚起來。
她畢竟只至元嬰,尋了許久後不光身體冷得受不了,眼睛也很難睜得開了,渾身上下都難受起來。
閻徊便又為她分出一縷心火出來,這是閻徊第三次給她心火,心火與魔火不同,若全部取出,閻徊勢必會虛弱無比甚至無法運轉魔元。
葉飛音沒有說話,默認收下他的魔火,又在心間添上了一筆。
有了那一縷心火相助,葉飛音臉色很快好了很多,他們相繼又尋了好些冰焱晶收在儲物戒里,等數量足夠的時候閻徊鬆了一口氣。
&1dquo;我聽說極寒之境是個活陣法,若是有運氣不佳的人,會被它設法困住,其陣法詭譎難破登峰造極,沒有一個人能出得來。”
他記路就是為了防著這一點,許多修士為了避免都會記路,但這實在是個不算聰明的法子,若真被困在陣中,周圍勢必會變幻莫測,記得再清楚又有什麼用?
這一點葉飛音在天劍山那個禁地里看過,說極寒之境的困陣十分莫測,所見即所障,雖然出現的概率很小,但只要一出現便只能等死,至今無人能破。
此地不宜久留,葉飛音也道:&1dquo;還有一刻極寒之境便要關閉了,我們快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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