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谈生意了,霍沧月连忙放下手里的汤匙,“我包驱逐衰鬼,另送一张平安符,一口价三百大洋。”
三百大洋?郑从南心说这真是骗子,狮子大开口。
只是还没等他反驳,霍沧月已经掏出了昨天画符时顺手写下的合同,“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所以这个价格已经十分平易近人了,你想想爹你大哥二哥,难道他们的性命,还不值这三百大洋么?”
郑从南自来尊敬他父亲和两位兄长,如今他们都卧病在床,他的确是愿意花这三百大洋赌一赌的。
只是这合约,竟然如此正式?自家商行是不是可以效仿一二?又见到对方已经签了名:霍沧月。犹豫了一下,拿出钢笔,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郑从南。
霍沧月见此,将合约收了,“既然如此,吃完饭直接过去。”她可不想再继续露宿街头了,早办完事早拿到大洋,安安逸逸地找个地方住着,顺便去看看李彦生死了没。
带着霍沧月两人回郑家的路上,郑从南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自己一个新时代的知识分子,居然相信了她的鬼话。
可是转头想起病重的父亲和受伤的兄长们,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冒险赌一把。
只是他忽然领着这么一大一小回家,又因为霍沧月二人身份特殊,他解释得含含糊糊的,加上霍沧月的确生得很漂亮,所以竟然叫下人觉得,这是他在外的女朋友和儿子。
这就很尴尬了。
他忙着去准备霍沧月吩咐的东西,匆忙把霍沧月二人交给他大嫂,“麻烦大嫂安排一下霍小姐他们。”
郑大嫂明显也是误会了,把霍沧月当作弟媳妇,只叫人打水给他们洗澡,又找来了自己还没穿过的新旗袍给霍沧月。
霍沧月觉得这旗袍不能白拿,所以跟郑大嫂道谢,“大少夫人心善,过一阵子必然心想事成。”
郑大嫂觉得这个三弟妹说话真有意思。不过若真心想事成就好了,她嫁到郑家也几年了,肚子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陈平安也换了一身新衣裳,见了霍沧月连忙跑过来,忍不住朝她小声问,“你怎么还要那些东西呀?你不是吹牛鬼王你都能弹死么?”
霍沧月马上就给了他的小光头一个脑瓜崩,“你傻了啊,我才收他三百大洋,当然要多坑他一些,一会儿他把东西买来了,你收好,往后省得咱们自己花钱买。”
陈平安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最后咧着嘴夸了霍沧月一句,“你真聪明。”
正说着,郑夫人来了。
霍沧月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幸好这时候郑从南回来了,将这份尴尬给打破。“东西都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霍沧月瞥了外面一眼,果然见着好几大包,便朝陈平安使了个眼神,顺道吩咐郑从南道:“去你家祠堂,周边插一圈香。”
想了想,既然拿钱办事,那肯定要让对方觉得自己是真才实学,反正现在不是建国后,有什么看不得的?于是又补了一句:“把你家人都带去祠堂,床上躺着的也要去。”到时候也省得自己满院子跑。
说完,霍沧月就和陈平安先去郑家祠堂做准备了。
郑夫人一直在,却一句话都没插上,现在见着光景,有些莫名其妙,只抓住郑从南问。
郑从南只得将船的事情说了,又怕他母亲反对,毕竟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于是劝道:“妈,这些天,该求的我们都求遍了,如今也是没办……”
但没想到郑夫人接受得倒是快,不等他说完就猛地一拍手,像是忽然醒悟了一般,“我就说了,咱家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接二连三遭横祸,原来竟是撞了邪。”
然后在郑从南的诧异中,招呼着同样一脸震惊的郑大嫂,急忙将丈夫儿子都送到祠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