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凝满脸尴尬地走出。
刚才她忍受恶臭,仔细检查,果然现沐英的排泄物中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这些虫子在马桶中不断扭曲蠕动,令人作呕。
经过一两次排泄后,倚在软榻上的沐英,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
当沐凝触摸沐英的额头时,欣喜地现,缠绕沐英长达一两个月的低热,随着刚才那场大汗已完全消退。
31o此刻,沐英说话的声音虽依旧低微,但其中蕴含了一种沉稳的力量。
这样的变化令沐凝欣喜若狂,赶紧扶着沐英走出来。
看到此刻沐英能在女儿的扶持下缓缓行走,
步伐虽慢,但已不见之前的虚弱迹象,显然是否极泰来,身体开始逐步康复。
众人精神振奋,尽管早知窦澈医术凡,但这种立竿见影的疗效,不论目睹多少次,都会感受到其中的震撼力量。
“定远伯,大恩不言谢。”
沐英回到软榻上,感激地看向窦澈。
他自己最清楚身体的感受。
随着那些虫子排出体外,他明显感到体内焕了一股蓬勃生机。
这种感觉,他已经暌违大半年之久了。
甚至沐英认为,只要维持这种状态十天半月,他还能再次提枪跨马,驰骋沙场。
“西平侯不必客气。”
窦澈轻轻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沐凝身旁。
面对窦澈的目光转移,沐凝脸上一红,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全然不见之前的蛮横与霸道。
而沐英看到女儿的模样,内心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当初他极度虚弱,从云南长途跋涉回金陵,耗尽了所有精力。
因此对于女儿与窦澈间的矛盾,他所能做的最大弥补就是在马车上严肃地劝导了几句女儿。
然而女儿我行我素,甚至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订下了赌约。
直到沐英事后知晓,事情已然成定局。
但现在回想起来,能有这么一个人约束住自己的女儿,似乎并非坏事。
于是,沐英选择不加干预,转而与朱家一家三口聊起了家常。
当沐凝看到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这边的情形不予理会时,她再没有理由逃避。
加之她一贯的骄傲与倔强个性,让她无法做出违背赌约的行为,只能一步一挪,慢慢走向窦澈。
“倒水。”
沐凝挪过来时,窦澈并未抬头,只是敲了敲桌子。
沐凝看着桌上那半杯茶水,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默默地拿起茶杯去外面添水。
边走边添水的过程中,沐凝心中满是懊悔。
明明这个小子在昆明时只会坑蒙拐骗,怎么一到金陵竟成了这般高明的医者,
还让自己沦为了他的侍女。
一想到这些,沐凝就感到无比憋屈。
然而,无奈之下,她也只能认赌服输,老老实实地给这个家伙当三年侍女。
给茶杯添满热水后,沐凝一脸不乐意地返回正堂。
当她看到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时,沐凝更是羞愧难当。
但她还是强忍着将茶杯放在窦澈手边,声音细如蚊鸣般说:“给您。”
然而窦澈却并未抬头,而是问道:“你刚才怎么称呼我?”
沐凝一愣,旋即明白窦澈之意,脸颊顿时涨得通红。
不过,沐凝虽然性情恶劣,但也有一优点,那就是敢作敢当。
既然决定成为窦澈的侍女,沐凝就不会因这些刁难而退缩。
片刻后,做好心理准备的沐凝定了定神,闭上眼睛,鼓足勇气大声说道:
“请您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