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抓皱了床单,眼泪浸湿床单又贴在脸颊,湿湿凉凉的,她想要努力思考,在困局中为自己找到一条路,但她找不到。
她拼命地咬紧嘴唇,害怕自己发出哭声,以至于肩头都开始颤抖。
不多时,江时羿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居然又覆身过来,伸手去捞她的腰。
她终于还是怕到带了哭腔地求他,“江时羿,我疼……能不能不要了?”
他将她转过来,手摸着她脸颊的泪,说:“以后不要拒绝我,懂吗?”
她只能点头。
他低头去吮她眼角的泪水,一边说:“我不喜欢你拒绝我,你乖乖的,我们生个孩子,奶奶想要重孙,我们得尽快。”
有个孩子,她就一定会接受现实,他想要的不是她仅仅嘴上不提离婚,而是要她打从心底里放弃离开的想法。
顾烟的身体因为回忆起了方才那种撕裂一样的疼痛,恐惧到紧绷,她哆嗦着道:“我……我不能生,你知道的。”
“不是不能,只是不好生。”他的手开始抚摸她,显然是打算来第二次,“我们多努力,总会有的。”
她并不想,身体还很不舒服,她本来以为这样的惩罚一次就够了。
因为害怕,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男人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再次按住了她的双手,并与她十指相扣。
他俯身,亲吻她的耳朵,嗓音低柔,仿佛在哄她:“听话,放松……”
她却没法放松,她只觉得痛。
她哭着求他停下也没有用,后来她不说话了。
再后来,痛感都逐渐麻木,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男人才离开。
顾烟已经不再流泪了,泪水好像也已经枯竭,只剩下干涸的泪痕留在脸上,脸颊涩涩的。
浴室里传来水声,她头有些晕,侧躺着蜷缩起身体,姿态如同母体中的胎儿一样,她闭上眼。
江时羿出来时,她听到了,但是她继续假寐着。
他没有再过来看她,在衣帽间换过衣服就出门了。
听到外面门被关上,她的神经才稍微松懈了一点点,鼻尖发涩,眼眶却干干的。
后来,她睡了会儿,再睁眼时,窗帘缝隙透进光线,她才意识到,原来外面已经天亮了。
但在这个房间里,一切仍是昏暗的。
她头晕得很厉害,身体也滚烫,手机在床头响起,她没有动。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似是不死心,打了一遍又一遍。
到了第五遍时,她艰难地撑着身子拿过手机按下接听。
电话是陈秀梅打来的,陈秀梅问:“小烟啊,你有没有再考虑一下啊?你要是不离婚我也不说什么了,既然要离,那都是顺便的事,对大家都好……”
她麻木地听着。
陈秀梅听她这边没动静,问:“小烟,你能听见吗?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
她现在一点也不好,有时候她也会想要依赖别人,在江时羿那里受了委屈,她其实是希望妈妈能安慰她一下的。
但是她很确信,只要她开这个口,陈秀梅就会顺杆爬,要她答应江城源提出的交易。
经过这个夜晚,她也想,难道真就不能答应吗?
只要能离婚,能逃出这段如今令她快要窒息的婚姻,她现在已经不在乎江时羿如何了。
昨夜她已经求过他,而他充耳不闻,他不在乎她的感受,她又何必要在乎他会不会受伤?
但她膈应的是,陈秀梅和顾威利用她谋利。
陈秀梅在那头迟疑地说:“妈也不是想逼你,但是,今天出了点事,你必须得答应江先生的条件了,不然……”
顾烟终于开口,嗓音干哑:“出了什么事?”
陈秀梅愣了下,然后似是很纠结地告诉她:“你哥哥把江先生给的那张支票偷偷拿出去兑了,他买了一辆五十多万的车……我也是才知道,小烟,我知道这是他的错,但是钱已经花了,我们就必须答应江先生啊!这个钱,妈妈回头一定想办法给你还上的,你就看在妈的面子上……”
顾烟不等她说完,就开始笑。
陈秀梅在那头怔住了。
那笑声,有些嘶哑,并不好听,听得她心里发毛,“小烟,你怎么了……你笑什么?”
“我在笑……”她倒是笑出一点眼泪来,“你和顾威,真是干不出什么新鲜事。”
陈秀梅被她说得有些窘迫,一时没出声。
顾烟攥着手机,隔了几秒道:“陈秀梅,你听着,不管是你,还是顾威,别想再从我身上获取一点好处,你们不配。”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然后扔下手机,艰难地起身去浴室洗澡。
身体的粘腻被洗去,但并没有好受多少,她出来之后量了下体温,果然发烧了。
她并没有继续消沉,而是找出退烧药和消炎药吃掉,然后换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