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盈也总算有了个位置能坐下。
等她松了口气再看台上,发现陈谦梵正隔着人海望着她。
温雪盈那一口气又紧急地提了上去。
他的眼神很深邃,却又看似平静。盯了她两秒,而后又低下了眼,去看班级名单。
似乎是在核对什么。
又有人喊:“没有问问题环节吗老师!”
陈谦梵仍然不疾不徐地看着名单,没有抬头,反问:“你想问什么?”
“xx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随之而来起哄的声音很热烈。
陈谦梵手撑着讲台,抬起扫完所有名字的眼,视线再度扫过温雪盈的方向,徐徐地推一下镜框。
那双幽深的双眸就这样透过单薄的镜片直视着她。
无名指的婚戒有着昭彰恩爱的意图。
在极度安静的氛围里,陈谦梵的手指在桌沿轻点了两下,出声淡淡:“有家室了。”
四个字,让台下顿时吁声一片。
“我服了!我就知道好男人是不会在市场上流通的!”
“有老婆的男人能不能不要到处散发魅力。”
“下次不来了,好崩溃。”
“不,你下次还会来。”
……
陈谦梵继续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所以到底是哪个女人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有个勇士喊得很大声。
不少人都笑了。
陈谦梵低眸,嘴角也带一点微弱的笑意。
等笑声渐止,半分钟后,他按亮了话筒灯,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转移到课堂上:“说到银河,有人见过银河吗?”
台下七嘴八舌:
“见过啊。”
“小时候乡下。”
“在爷爷家!”
陈谦梵又问:“在你们的认知里,银河的河是指什么?”
“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所念皆星河嘛,是超级浪漫的意象,可以许愿的那种!”
陈谦梵看了一眼答题的女生:“如果我说,它的中心是一个太阳质量400万倍的巨大黑洞,你还会觉得它浪漫吗?”
女孩子稍稍一愣:“老师,您这样不给我们遐想空间啊,诗人和作家恐怕要灭绝了。”
陈谦梵微微一笑,说道:“这就是物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温雪盈手里的笔转了一圈,掉在桌上。
她在想,大概就像他这个人,缜密,精确,具体,无误。
也无趣。
陈谦梵在黑板上写了一串字符,问道:“这个公式还记不记得?”
温雪盈随众人抬头看,f=g除以什么什么玩意……好多字母好多字母。
她的物理知识早八百年就还给初中老师了,为了跟上同学们的脚步,温雪盈抄起妹妹给她的教材,飞快地翻到末页想看看有没有公示表。
陈谦梵放下粉笔,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沾了粉尘的指腹。
“需要翻书?”他语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