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朗估計他是聽力退化了,也扯著嗓子回應:「我傷到腳了,所以走的慢。」
「啊?傷到的是腳?這個小王,沒和我說明白。你再等等可以吧?我這邊馬上好了。」
宋大夫6續說了些話,感覺有點吃力,鍾晴朗忙說:「沒事,只是扭到了,不碰不疼的。」
「好啊。」
屋裡又沒了聲音,鍾晴朗不敢玩手機,怕突然沒電了麻煩。
她瞅瞅木頭椅子上的單子,瞥了一眼,是一個類似診斷單一樣的手寫便簽,字跡比一般醫院醫生的狂草好一些,勉強能認的出來。
她好奇地拿過來,出於職業習慣,張口就讀出聲來:「安炎炎生,男,32歲,因腰部舊傷復發,自述時伴突發性疼痛,需以針灸外加按摩緩解。」
好奇怪的四字名。
鍾晴朗沉浸在播音的研究中,反覆研究前半段,開始構想不同的場景,看看離著一段距離的屋子,裡面人的低聲她也聽不清,於是放心用一種緩慢低沉的聲音讀了起來:「安炎炎生,男,32歲,因腰部舊傷復發。。。。。。」
還沒發揮完,門嘎吱一下打開了,門口走出來一個人,鍾晴朗沉浸的感覺被打斷了,她一抬頭和裡面的人四目相對。
頓時心裡哀嘆,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沒想到又遇到了會所里被樂欣追著哭泣的男人。
安燚生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先開口:「真巧啊,這位小姐。按你這種讀法,這人好像已經去世了?」
鍾晴朗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只能說這男人聽力太好了,但慶幸的是他說的是「這人」,那至少不是他,語文閱讀理解應該是這樣理解的吧?
「您好,真巧。您也來找宋老看病啊?」
她話音剛落,另一個人也走出了房間,頭髮全黑,神采奕奕,與七老八十的聲音完全搭不上邊。
老宋和宋老顯然不是一個人。
鍾晴朗感覺吃了個蒼蠅,說不出話。
宋大夫似乎並不介意,依舊用七老八十的嗓子喊著:「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嗓子壞了,容易讓人誤會。我們在裡面的時候你說的是什麼?我完全聽不清楚,這小安聽力乎常人,也只有他能聽的清。」
鍾晴朗心裡哀嚎一聲。
安燚生輕咳了一聲,看向她:「我叫安燚生,不叫安-炎-炎-生。四個火,組在一起是一個字,燚(yi)。」
鍾晴朗再一次臉漲的通紅,乾巴巴地尬笑說:「這樣啊,學習了,這字確實不太常見。」
安燚生又笑:「你也不必覺得抱歉,你剛剛讀的人反正不是我。」
這麼一說,倒是言之有理,鍾晴朗瞬間恢復如常,順著杆子往下爬:「言之有理!」
宋大夫發出沙沙的笑聲,聲音努力染上幾分熱情:「小宗,你坐下來我看看,我給開個診斷單。」
安燚生彎了彎唇:「老宋,我先走了,你把你這診斷單收收好,每次診斷的結果都一樣,寫的也一樣,但這是病人的隱私,對吧,鍾小姐?」
鍾晴朗一愣,從這位小姐到鍾小姐,他轉化自如,她倒有些不適應。
老宋一聽不樂意:「每次寫是對病人負責,你的病症又不是每次都一樣。你以前的單據我都保管著呢,這是今天的,沒來得及收。」
這球又拋到了鍾晴朗身上,她也只能接著:「是我不好,手機快沒電了,比較無聊,順手拿起來讀的,不怪宋大夫。」
「這也不能怪小鍾啊!單子放在這裡她也沒辦法。」
鍾晴朗驚嘆於宋大夫自然的切換能力,這姓氏終於改過來了,而且此時的宋大夫已自發和她形成了天然緊密的統一戰線。
安燚生贊同地對他倆點點頭,讓這臨時聯盟的兩人更具戲劇性。
他正欲轉身走,被沙沙的聲音叫住:「你等等,現在不能走。」
宋大夫半蹲著正在研究鍾晴朗的腳踝:「你的腳傷到筋了。我給你幾副祖傳的藥膏,你先貼一張,12小時換一張,很快能消腫,但活動的關節這兩天要當心不能用力,嚴重了就很麻煩。我這個樓梯比較窄,還是要勞煩我這位老病友幫忙。」
宋大夫不由分說去裡屋寫診斷單,鍾晴朗忙禮貌性拒絕:「沒事的,我可以。。。。。。」
「還是聽醫生的吧。」
他一副樂於助人的表情,加上這渾厚的音色,高高大大的身影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站著,專程等著的感覺,仿佛拒絕就會顯得你不懂人情世故了。
宋大夫在裡屋也不忘喊:「小鍾,真的不能自己太用力下樓梯,不用和他太客氣。」
一個小忙而已,再推託顯得小家子氣。
「那就麻煩了。」
她對著光影里的人,一副麻煩的表情,語氣卻是淡淡的,隱隱覺得他似乎又笑了笑,她又是坐著的,看不真切。
宋大夫的診斷單寫好,藥膏貼好,立馬變成一副要送客的樣子。
「今天太晚了,如果兩天還沒有好轉,給我打電話。」
鍾晴朗道謝後,還是用手扶著樓梯,貼著膏藥的腳行動更不自如,伴隨著疼痛。
樓梯燈光昏暗,安燚生什麼也沒說,將手機電筒打開,默默為她照著腳下的路,手也虛抬著,隨時準備幫忙的意思。
她如果一個人又要扶樓梯,又要看路,確實也比較危險,印證了自古那句老話「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宋大夫也算設想周到了,或者說聰明的用免費勞力避免可能出現的二次醫療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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