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齐文渊,齐文渊神色冰冷,居高临下:“既然殿下不愿做我齐国王妃,那便留着命做人人都可踩一脚的质子殿下吧。”
沈闲捂着自己因摔在地上而疼痛的手臂,冷淡垂帘:“多谢王爷成全。”
齐文渊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入宫伴读
过了几日,太后宫中太监前来传旨,要接质子入宫,与宫中其他伴读一起陪幼帝习君子六艺。
沈闲知道迟早会被接到皇宫中,严加看护,他可以在齐国病死、饿死,却不能被刺杀,如此盛国就有借口索要好处。
他没有推托,领了这圣旨就动身随他们进宫。
齐国配给他一位丫鬟一位太监,丫鬟叫小桃,太监唤李四,今后宫内出入学堂都是他们跟随。
第一日在齐国上学,他早早来到昭辉殿旁的学堂,其他伴读大多是齐国与他年龄相仿的公子小姐,他们见到他,只需瞧一眼他身后服侍的人,便知他是质子。
一日下来,无一人靠近他,只敢背后议论,比起说是怕他,倒不如说是受了提醒都刻意避他。
他初入齐国,没有招惹权贵,要猜到是谁在背后让他们孤立他,并不难。
他也不在意,旁若无人的习书下课,然后回自己的寝殿。
相安无事的一天。
但晚膳只有一素一荤,送菜的丫鬟冷漠着脸,扔下个膳食盒子就退下。
不知摄政王对他身边使臣说了什么,除了六皇子贴身的几个丫鬟侍卫,其余全都在昨日离开了齐国京城。
现在守在他们偏殿外的,都是摄政王的人。
“齐国未免太过分了!这才第一天,就给我们吃这些。”盛明泽蹙眉,语气含着怒意。
沈闲从与齐文渊划清界限后,就知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他道:“殿下,不必动怒,我并非贪图果腹之辈,这饭菜还算合胃口,只是要委屈殿下了。”
他是蛇妖,喜食肉,这饭菜对凡人来说清淡,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有肉,便可以了。
“阿兄说得是什么话,若不是我,您也不会受这样的欺负。”
这几日六皇子都在表示愧疚,沈闲很是无奈,“殿下,欲成大事,牺牲是在所难免,沈闲既是殿下的少师,便甘愿做殿下替身,只希望殿下在殿内也莫要忘记勤勉学习。”
盛明泽双眼汪汪,点头又道:“学堂不许阿兄带伺候的人,我没法近身跟着您,若是发生什么,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沈闲亦许诺每日酉时定出学堂与太学馆外的他汇合。
这日,他与六皇子分开,进入学堂见到了幼皇和长公主,长公主正值妙龄,一袭红衣醉人,幼皇与六皇子一般大,二人坐在最前边。
但这日下午的夫子有事不能上课,一位紫衣公子提议:“不如我们去校场骑马射箭?这日头不大,刚好可以比试箭术。”
不少人都想偷一点懒,可紫衣公子挤眉弄眼,还暗示性地撇了一眼沈闲,其他公子便明了他想做什么,改了主意谄媚应和。
紫衣公子在幼皇那也说得上几分话,他对幼皇道:“陛下,臣前日得了一把好弓箭,您想试试手吗?”
幼皇对弓箭有兴趣已过一段时间,玩腻了,摆摆手:“你们去玩吧,我想回宫吃母后的桃花酥。”
“陛下,这次可不一样,臣还可以带您玩些刺激的游戏。”
这样一说,幼皇便来了兴趣,“那好呀。”
齐国男儿都骁勇善战,就算是文官也都自小习武,个个长得健硕,不似盛国,此刻这学堂中,也就沈闲一人不擅骑马射箭。
紫衣公子又对长公主道:“殿下可要一同玩?”
长公主自是不想,但耐不住皇弟催促,只得松口,“母后还在等着我们,只能去玩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回去寻母后。”
幼皇喜笑颜开,“好!”
于是,紫衣公子看向沈闲:“盛国的六殿下可否也给我们展示展示盛国雄姿?我等都未去过盛国,十分仰慕。”
沈闲知道就算自己以身体不适推托,这紫衣公子也不会善罢甘休,便点头答应。
他想着,顶多是不善骑射败给这些公子,然后被他们奚落嘲笑一番,也没什么。
那紫衣公子被称为李阳君,是齐国丞相之子,皇宫内有名的小霸主,因总能讨幼皇开心,人人都不敢招惹他。
射箭地原本放有靶子的地方站着一排宫女太监,他们被捆着木桩子上不能动弹,头顶皆悬吊着一个苹果。
李阳君先开头射了一箭,正中一个太监头上的苹果,道:“陛下,要不要试试?”
沈闲皱眉,真是草菅人命,怎么教君王做这等寒人心之事。
长公主也不喜,要拉着幼皇不让他去。
李阳君却道:“陛下可别有妇人之仁,这些都是犯了大错的太监宫女,能让陛下高兴,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长公主厌恶瞪他,对弟弟道:“陛下,莫要与这等纨绔之人在一起玩乐,我们回去吃母后做得糕点。”
那年轻的皇帝却当着众人的面甩开了长姐的手,道:“不要!这看起来就很好玩,朕要跟李阳君一起玩,长姐你自己回去吧!”
“你!”
“朕是皇帝!长姐你也不能教训朕!”
幼皇将长公主气得面红耳赤,那长公主就甩袖独自离去了。
李阳君射的第一支箭尚且准,但第二支第三支准头就便差了,一名宫女直接就被穿喉而亡,看得沈闲心中又怒又打颤。
幼皇尚且好些,最差一次是射中靶人的头发,或者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