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渊眉头紧蹙,时不时发出闷哼声,看起来很疼,身上鞭伤和烙铁伤混在一起,看着触目惊心,沈闲探额发现他发了烧,因为烧得厉害,昏昏沉沉,就是醒不来。
沈闲想到自己之前高烧齐文渊灌药给他,忍不住上手狠狠掐一把,嘟囔:“不就是一顿酷刑吗?齐国人就是娇弱。”
虽是这么报复着,沈闲手上的动作还是轻柔不少。
齐文渊的高热越来越严重,沈闲轻轻触碰都觉得烫手,他微微蹙眉,半变成蛇形,抱住齐文渊,利用蛇类天生的低温给他降温。
一边降温,一边轻轻安抚拍他肩膀,唱着前世死前,他最爱听的童谣。
那个救他的姑娘,并不是漂亮水灵的姑娘,叫阿笙,力气大性子冷,最开始他还追着她咬过几回,但在被猎人抓住取蛇胆时,她还是买下了他。
奇怪的凡人。
之后将他当做阿猫阿狗豢养起来。
大雨中森林几夜找不到出路,只能在山洞里躲,然而一夜发热,他以为她是发情了。
所以草率抓个男子来给她,可回到山洞时阿笙便断了气。
他后来才知道,阿笙就这样病死了。
他们埋阿笙,他以为是什么捉弄她的游戏,就守着墓,等阿笙自己爬起来,阿笙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凡人,她会站起来,将欺负她的人埋下去。
然而守了两年,风吹日晒,今年冬眠彻底熬不住,他睡过去,再醒过来,墓不见,只剩一枚色泽通透的玉螺。
有扫墓的佝偻老人路过低语:“真是可怜的姑娘,小蛇小蛇,别守了,她死了,都喝孟婆汤转世了……”
护心鳞像是有感应一般,在沈闲心上发烫,一缕缕妖力从他的心上钻进齐文渊的心脉之中。
没有百年的滋养,护心鳞不可能会与齐文渊感应,护心鳞确实随着阿笙转世。
沈闲痴痴看着齐文渊的脸,抚摸着,喃喃:“阿笙。”
附身亲下前又蓦然清醒,这是将来杀了他的人,还会指挥大军攻破他的国土,他怎可心软,若六皇子再次被杀害,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前世盛国生灵涂炭,百姓死的死,伤的伤,这么多人,他如何承担得起?
沈闲轻咬下唇,狠心放开齐文渊,穿好衣物后,面容已恢复寻常冷而高洁不可攀的模样。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他对自己说。
回到居住的殿内,六皇子早就醒了,脸色阴沉,殿内侍卫跪着,气氛古怪。
六皇子看到沈闲,瞬间雨转天晴,“阿兄,你一个晚上去哪了?”
“我去了趟牢狱,齐文渊兵权被拿太快,我怕有诈。”
六皇子神色微闪,屏退左右,又问沈闲:“阿兄,你是不是和齐文渊之间有些什么?我在宴上见他对你态度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