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近这段时日,秦劲每日只售卖蛋卷和千张,就两样吃食,他一人足矣。
根本不需要安哥儿去帮忙。
安哥儿也是农家人,把庄稼等同于他的小命,这种时期,不等秦劲开口,他就主动提出每日要下地干活,不再跟着出摊。
与那人日日相见又如何?
肯定是田地里的麦子更重要。
他忙着干活,苦的便是谷栋了。
这下子是真见不着面了,谷栋总不能跑去五里沟搞偶遇。
盼啊盼的,时间终于来到了二月。
二月初一,一大早媒婆便带了两盒点心来五里沟提亲。
其实,谷栋更想今日就下聘的,可为了安哥儿的名声着想,他只能依照此时的习俗,先遣了媒婆登门提亲,得了安哥儿的允许,再正式下聘。
若是提亲、下聘同时进行,那旁人要么觉得他和安哥儿早有苟且,要么会觉得他在仗势压人。
甭管是哪种,都不吉利,于是他今日只让媒婆登门提亲。
安哥儿自立一户,且与秦书达分了家,媒婆登门,便是与他本人谈。
那媒婆不知他和谷栋早就有了约定,一张巧嘴将谷栋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他先是一脸羞涩,随后做出又惊又喜的模样,等媒婆话音落,只思考了片刻,便脸颊红红的点了头。
其实,按照正常流程,安哥儿肯定要多思虑几日,还要多方打探男方的情况。
可谷栋等不及,二月初八就是好日子,他等不了了,必须二月初八成亲,他让秦书达给安哥儿带了话,甭管用什么理由,总之当日就要答应媒婆的提亲。
于是安哥儿这才表演了一番,认真扮演一个大龄恨嫁剩哥儿,一听有媒婆提亲,便喜得顾不上矜持,匆匆应了下来。
媒婆一脸笑容回了县城,寻得谷栋,商定明日送纳彩礼。
纳彩礼无需贵重,也不一定非得捉对大雁,娶亲万事都求一个好字,而活禽却是有随时死亡的风险,因此,纳彩礼都是看双方条件。
若是家境不好,那男方送个木梳,女方回个帕子,走走流程就行了。
若是家境好,则是可以带上活物甚至金银。
谷栋不准备招摇,二月初二,宜合婚订婚,谷栋、谷南与媒婆一起来秦家送纳彩礼:一对银镯子,一只羊。
谷栋脱下了衙役服,坐的是王家的牛车。而这时节村人忙着下地干活,因此从村口一路来到秦劲家,并没有引起太多村人的注意。
五里沟的大多数人,都不知安哥儿即将出嫁。
二月初三,合了八字,挑了二月初八作成亲的黄道吉日。
二月初四,谷栋一大早便来下聘了。
他带的聘礼于他自己的家底来说,不算多,白银五十两,金镯子一对,缎一匹,丝一匹,另有各色点心果品。
这些聘礼装满了牛车,亮亮堂堂的摆在牛车上,谁都能瞧见。
这下子终于引起村人的注意了。
一些没下地的老人、小孩,跟着牛车一路行至秦家老院,小孩子不懂事,但老人们却是开始震惊了。
秦家老院这边,连着三户人家,唯一适龄的只有秦安。
这一大牛车的聘礼,竟是给安哥儿的?
好家伙!
跟着牛车继续向前,果不其然,牛车越过秦劲家,在荒院门口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