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就是秦劲起大院子时,他希望秦劲帮他一个忙,在安哥儿的宅基上也起一个小院儿。
安哥儿的户籍虽然已经进了他家,但按照律法规定,纳入贱籍的人,职业不同,待遇也不同。
他是在衙门里做事的,因此,他即便入了贱籍,也允许保留一处宅基。
这是朝廷给胥吏的优待。
胥吏的作用毋庸置疑,那些科举出来的正经官员只知道死读书,他们不通俗务,不知律法,不懂赋税,因此他们需要借助胥吏为他们处理诸多事务。
整个衙门除了县令县尉县丞等正经官员,余下的数百人都是胥吏。
这帮人手里握着不小的权力,但偏偏是贱籍。身份低,却掌权,上被正经官员瞧不起,各种欺压,呼来喝去,下又被世人唾骂,而且毫无上升通道,子孙三代的路都被堵死。
就好比宫中的太监一般,长期处在这种高压环境里,那心理必然逐渐变态。
变态之后,那就成了祸患。
宦官之祸可避,可胥吏之害却是附骨之疽,难以清除。
衙门里总得有人办事。
且不说那些专门记录各种档案的书办,就说衙役里的牢头、更夫、马夫、门子这些,哪个地方不得有人守着?
一个衙门就是一个大户人家,有了主子,那必然得有奴才,不然这户人家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本朝吸取历朝历代的经验,对胥吏这个群体留了一丝生路,没有打压太过。
而胥吏有了体面,有了盼头,那自然也不会自绝生路。
因此,胥吏这个群体是可以拥有自己的宅基的,反正即便朝廷不许,这帮人也能悄悄置办,与其偷着办,不如放到台面上来。
这样若有人违背了律法,那也能正大光明的给衙门创收。
安哥儿之前分了一处宅基,就在荒院的左边,安哥儿可以保留这一处宅基,既然有,那就不好一直空着,他想在上面盖个院子。
这样安哥儿定然会消气。
但他和安哥儿常住县城,没空日日盯着,这事儿肯定要交给秦劲。
秦劲日常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他不好让秦劲特意花时间来办这事,因此他打算趁着秦劲给自家盖院子,顺道将安哥儿的小院也给盖了。
盯一处是盯,盯两处也是盯嘛。
这么想着,他揽着秦劲的肩膀,背过众人,悄悄问秦劲是不是缺银子,若是缺,那他愿意借!
秦劲闻言一愣:“盖大院子的话,花销虽多,但我手里的银钱是够的。”
“银钱的事你别担忧,有我呢,我明日就给你送去五十两,如何?”
“这就不用了,我手里的银钱真的够。”秦劲摇头拒绝。
“那成吧,以后你要是周转不开,尽管来找我,我有。”
“多谢栋哥。”
“嗐,你看你,在五里沟,我得跟着安哥儿喊你哥。”谷栋见秦劲不愿找他借银子,便干脆将心里的小九九说了。
安哥儿不是想要一个家吗?
那他给安哥儿盖一个家!
秦劲没想到他是打的这个主意,立马笑了:“行啊,这事简单,包在我身上好了。”
“好兄弟,那这事先保密,等盖好了再告诉安哥儿。”
“没问题。”秦劲爽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