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薛满,薛满是个激灵的。
“奶奶,那弓是我爹留给我的,自然是带过来了。”
老太太尖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薛满,语气骇人:“那是老薛家的东西,谁允许你们擅自拿走,你们这是偷!”
薛满仰头对上老太太的眼神,并不畏惧。
“我爹临死前留了遗言,这把弓留给我了,对了奶奶,我爹还说,他床底下有个钱袋子,里面的钱留给阿宁,但是后来办完我爹的丧事之后,我怎么也找不到那个钱袋子,您看到过那个钱袋子吗?”
老太太的眼神闪躲,转瞬间却如刀子一般的望向姜璃。
“姜氏,把那把弓还回来,别以为你拿孩子做挡箭牌我就拿你没办法。”
姜璃把烤好的竹子拿下来放置在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漫不经心的问:“老太太,这弓是薛成举的吧?”
老太太还没说话,薛满就抢着说:“娘,那弓是我爹的。”
“何处来的?”
“他从战场回来的时候带的。”
姜璃忽然笑了笑:“那就是与薛家无关。”
“既与薛家无关,那就属于薛成举个人的东西,他留给了小满,有何不可?”
“这么说,你不还了?”
姜璃神色平静,语气温和:“老太太,这弓本身就属于我家小满,何来还字一说?”
姜璃话落,老太太阴森森的看着她笑了一下,异常诡异。
“那你等着。”
她这话,姜璃没放在心上。
老太太离开了这破草房,也没归家,径自朝村正家就去了。
而那邱村正家院子里,此时站满了人。
邱村正坐在门前,提着旱烟袋满脸的愁绪,迟迟没有下文。
站在院子里的人,焦灼的候着,虽无人说话,却又似有千言万语在院子里嗡嗡吵。
过了很久,邱村正磕了一下旱烟袋,痛心的望向院中人。
“靠着这大关山,咱们是不能被饿死,但现在村中多是妇孺小孩,成年男子不多,亦不会狩猎,若贸然都进山去,出事了,谁负责?若把山中的那些豺狼引下了山惹出灾祸,谁负责?现在家家户户情况都不好,忍一忍总能过去,若去那深山里,丢了性命,又如何说?”
“要我说,大家还是结伴出行,就在山外面挖挖野菜,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下雨了,地里这茬庄稼也有得活。”
邱村正的一席话落,众人的脸上阴沉沉的,一片死寂。
要不是现在连野菜都吃不上了,众人也不会一起来找村正,无非就是希望他帮忙张罗,没有会打猎的,那来几个厉害点的男子带着大家进山,也是好的。
可邱村正让他们忍一忍。
这日子,能忍到何时?
“没事的话,大家都回吧。”
邱村正下了逐客令,众人从那小院里摇摇晃晃的出来,来时还有的精气神,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消失殆尽。
老太太站在院门口,看着出来的人有熟悉的,她喊了两声人也没会她,失魂落魄的就走了。
见人都出来完了,老太太才健步进去。
邱村正还以为是谁去而复返,仔细看到来人,才知不是。
“李婆子,你过来有事儿?”
老太太看着邱村正,屈膝就要跪下,邱村正急忙把她拉住。
“你这是做甚?”
“村正大人,民妇要告状。”
邱村镇眉头紧蹙,“你要告谁?”
“我那大儿媳,姜氏。”
“告她什么?”
“民妇要告她造反!”
老太太的声音洪亮,邱村正闻言差点就摔在地上,左右四处看看,没有外人在,他才稍松口气。
“老太太,你知不知道,造反这个话,不能乱说?我知道那姜氏和你们有点矛盾,你何至于给她扣那么顶帽子?”
“村正大人,民妇岂是为了私怨报复之人,老身大儿去过军中,回来带了一把弓回来,一直挂在墙上,大儿死了之后,民妇想把那弓找出来上交,却不料已经被姜氏拿走,她还会自己制箭,那可是军中武器,姜氏藏匿还私自制箭,那就是存了谋逆之心。”
邱村正深吸口气,扶额闭眼,心中暗骂老太太这个蠢妇,扯造反,别说她薛家满门了,就整个后邱村,都不够杀的。
思忖片刻问道:“那姜氏,会制箭?”
“是。”
“那姜氏会狩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