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又传来新消息的震动声,叶安不耐烦地拿出手机。
登机前那几条消息,只是开胃小菜。这一整天纪云锦频频发来照片,s市的风景,她的三餐,路边的花花草草,鬼迷日眼的流浪猫,还有酒店房间等等,每张照片还附上一些毫无营养的文字说明。
这完全是叶安以前爱干的事,去了任何地方,吃到任何好吃的,她总会习惯性地拍很多照片分享给纪云锦。而纪云锦基本都是略过这些信息。
“我以前怎么这么傻缺,这多打扰人吶!”盯着对话框中的信息,叶安反思自己。
“怎么才能跟纪云锦不再有太多牵扯和联系呢?”
余光瞥见西西,叶安幽怨地低嚎:“是不是不带你回来就好了!?”
“这不就是人渣父母,离婚了后悔要孩子嘛!傻叉!”叶安重重地捶了下沙发,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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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光线昏暗的足球场,堪称大学里的恋爱圣地。虽然有小部分挂着耳机跑步的人,但更多的是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的年轻小情侣。
“这么冷的天,待在有暖气的宿舍不舒服嘛,非要搁这吹冷风。”陈一弯腰捡着瓶子,嘴上小声吐槽着。
有情饮水饱,有情抵万寒。陈一对此不理解,就算她以后谈恋爱,也绝不在这寒冬腊月出来吹冷风。
虽然此刻她就在吹冷风,可是这都是因为她要‘捡钱’。卖掉捡来的塑料瓶不就是钱嘛,四舍五入可不就是在捡钱。
陈一刚结束校外兼职,回到学校便马不停蹄来捡瓶子,虽然不值几个钱,蚊子腿虽细,但它也是肉哇。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穷,也很坦然地接受这件事。但她坚信穷也只是一时的,她定会靠着自己的双手脱贫。
陈一绕着足球场走完一圈,手中拎了半袋水瓶,快步朝着出口走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跨过出口的那一刻,突然被人大声点名。
“陈一!”粗旷的声音,吓得陈一一激灵。
一个陌生的男生拦在她面前,周围迅速聚集了一圈人,看猴似的瞧着中间的一男一女。
“陈一!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眼前的人跟陈一差不多高,穿着身不甚合身的西装,双手捧着一束红玫瑰,突兀的举到陈一面前,亢奋高喊着。
“阿···嚏!”本就灌了冷风,又被花粉的浓郁香气刺激到,陈一鼻子痒得难受。
‘你谁啊大哥,真是好没素质一男的,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不纯纯恶心人呢吗!’
陈一将心底的吐槽换成委婉点的话:“我不认识你,麻烦让一让,谢谢!。”
风忽的换了方向,将头发呼了陈一满脸,陈一不耐烦地拨开脸上的头发,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
张凯见她视线根本没在自己身上,不甘心的继续大声喊了句:“做我女朋友,以后你的生活费和学费我负责。”
“呵呵。”陈一将手里的袋子猛地一甩,背在肩上,张凯被差点甩到脸上的袋子逼退了两步。
跟煞笔多说一句都是侮辱自己。
“滚!”陈一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听到。
嬉笑嘲讽的目光让张凯有点下不来台,陈一背着袋子绕过张凯抬脚向前。
张凯见她无视自己,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句:“穷鬼一个,装什么清高!包·养你都是看得起你!垃圾!”
闻言,陈一的暴躁再也压制不住,顶腮呼了一口气,将袋子随手扔在地上,转了转手腕,然后大步走到张凯面前。
“咚!”张凯的面门受到重击。
“你可以说我穷,这是事实。但是你不能侮辱我,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看似单薄的陈一,瘦归瘦但有的是肌肉。张凯感觉自己痛到失去知觉,嘴里充满血腥味,好似在漏风,本能抬手接住了从嘴里叛逃的门牙。
陈一她爸以前是当过兵,因腿部受伤而退伍。
小时候,总是有人嘲笑她:“你生下来就没人要,是个被瘸子捡回去的可怜虫。”
那时候她爸就教她打回去,时常教她一些防身术并陪着她做体能训练。多年的积累,毫不克制的一拳,体虚的张凯自然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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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里,民警震惊地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大学生和明显比她壮许多的张凯,不可置信地问:“所以说,你们俩打架,她一拳把你门牙打断了!?”
“就是她先动的手,我根本没挨着她!”张凯忿忿不平。
“警察叔叔,不对,警察哥哥,是他先侮辱我的,围观的人可都听着了。”陈一忽闪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诉苦。
“而且,他还手了,他自己太菜,打不到我,也不是我的错呀,大晚上还要麻烦你们,真是不应该!”陈一笑地乖巧懂事。
打不过陈一这事,让张凯更是羞愤:“反正我的牙被她打掉了,必须拘留她,还要陪我医药费!”
张凯因为缺了门牙,说话有点漏风。陈一没忍住“噗嗤”一声。
“你看,她还笑!”张凯气愤地控诉道。
‘是挺好笑的’年轻的民警压住唇角,正色劝道:“好了好了,你们都有理亏的地方,试着找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
最终经过调解,陈一答应赔偿张凯1000块医药费,张凯也不追究其它责任。
民警将签好的和解书递给两人,“好了,找你们家长来接你们,没有家长找老师。”
陈一不愿奶奶跟着平白担心,也不想让老师通知家长,脑筋一转想到了同在北城的纪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