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中的空气突然安静,短暂的沉寂后,爆了更加激烈的声讨:“铃木你是不是抽签前拉屎没洗手!” “早就说让你去神社拜一拜你不去,你看看现在霉运缠身了吧!”“趁早换个队长,打大桐之前换还来得及。”
倒也不是他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即使运气再好的队伍,没有足够的实力也不可能打进第四轮,但大阪桐生是目前已经进入全国八强的四所学校,以及已经明天即将决出剩下八强席位的八所学校,共计十二所学校中理论和实际战力都是最强的。大阪桐生,是比激战区的东京更为残酷的大阪地区代表,媒体评价一如既往的是5a,全国最强打线搭配投打双强的高质量投手阵,素有“宇宙战队”之称,也常常被球迷们戏称为“宇宙桐”,名声甚至远播海外,别的学校千辛万苦挖来捧在手心当宝贝的少棒明星球员,在大桐像是不值钱的大白菜满地都是,随便拎起个非正选的履历都能吓死人,先正选更是直接可以当成u16国家队看待。
那是一群比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更有天赋、同时比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更加努力的棒球天才组成的队伍。
但显然泽村荣纯作为队伍的主心骨,他完全没产生畏惧,反而遗憾的直叹气:“四分之一的概率都没能抽到稻实,这样只能先打败大桐才能和鸣桑来一次投球对决了。”
他语气平淡的像是个为了期待已久的的正餐只能尽快吃完不太喜欢的前菜的食客,却让白河胜之忍不住吐槽的欲望:“虽然我很高兴听到你将数学应用到生活中,但三选一抽中稻实的几率是三分之一。”
泽村荣纯慢慢涨红了脸,短暂的语塞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三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那种东西无所谓,重点是要怎么赢大桐。作为王牌肯定是我先登板没错吧?没错吧!”
“投手阵的安排暂时还没定下来。”克里斯手里拿着指导老师以及经理整理出的大阪桐生的资料,目光扫到泽村荣纯身上,见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屁股坐回原位,试图把自己藏到白河胜之不比他宽多少的身后,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愧疚情绪继续说道:“按照现有的资料来看,大阪桐生的打线风格是最克制荣纯投球的挥大棒型,宽大的铝制球棒很容易将荣纯的尾劲球轰出场地,一旦被他们看透会出现连续失分的局面,因此投手阵要热好身,确保每一个人都可以随时登板轮换,杜绝今天这样的状况再次生。”
投手们忙不迭的点头应下。
三年级的前辈作为代表主动向全队道歉:“身为前辈,却因为前七局奠定的比分优势掉以轻心停止热身,忘记了意外随时有可能生,导致后辈担心到想要带伤上场的地步,实在是错误至极。我们都在认真的反省,稍后会将检讨书递交给监督。”
泽村荣纯却不觉得前辈们有多大的错误:“不至于到写检讨书吧?我又没受伤,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投球肯定没问题。大阪桐生克制我的投球就克制吧,当初打西邦之前也是这么说的,照样被我压制了七局呀,要不是腿突然抽筋说不定能压制整场呢。”他的语气还挺遗憾。
由于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没人觉得泽村荣纯的言凡尔赛,反而觉得这就是事实。
只有克里斯若有所思的在笔记本上记下些什么:“关于投手阵今晚我和监督再商量一下,大家先背一下大桐的资料,后天的防守和打击强度都很重,想必会是一场苦战,明天一定要让身体充分休息好,以最饱满的状态应对比赛。”
“是!”
离开大广间时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本由经理精心整理打印好的大桐绝密资料,泽村荣纯第一时间拉着自家小伙伴冲回房间,撅着屁股把他自己的被铺推到墙角,再把白河胜之的被铺也推过去,又把书包放在床头的位置堆成壁垒,整个人团进被子里似乎是感觉这样就没人能脱他的裤子了,才终于安下心来。
白河胜之看他团在那里疑神疑鬼的样子,实在是又可爱又可怜,他毫不怀疑要不是整个宾馆都没有其他空房间的话,泽村荣纯绝对会提议搬出去。幸好目前他还没被泽村荣纯拉入信任黑名单:“荣纯,放松一点,后天还有比赛,前辈们不会真做出过分的事情的。”
泽村荣纯用鼻子出气狠狠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但是很丢人啊!又不是你被强行脱裤子看……看那个什么!”
白河胜之拼命忍笑,伸手揉搓他唯一露出在被子外面的脑袋:“我倒是不介意你脱我的裤子,反正你都说了要对我负责,多做一点也没什么。”
“你好烦人,不要揉我头了,打结的话梳开会很痛!”泽村荣纯像是小狗一样拼命摇着脑袋躲开那只在他头顶胡作非为的手,在成功躲开之前就先把自己给晃得头晕目眩趴在了床铺上。
“你们好像在玩很有趣的游戏,能让我加入吗?”
头顶传来恶魔降临的声音,泽村荣纯一抬头就对上趴在球包组成的墙壁上眉眼弯弯的小凑亮介的脸,短促的尖叫一声缩进被子里:“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躲到结界里了,死心吧你进不来的!”
“前辈,你就别再欺负荣纯了。”白河胜之躲在瑟瑟抖的被团前面,眉头皱起,态度很是坚定,“无论你是因为喜欢荣纯所以嫉妒我们关系好,还是因为讨厌荣纯打算用这种方式折辱他,都请收起你的心思,否则我会把今天生的事上报给学生会。”
“抱歉,荣纯君。”小凑亮介很无奈,之前他确实是冲动了,因为看到有好感的对象和其他人零距离接触失去了理智,才拉着克里斯下水作出那种事情来,事后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了做得有多么过分,才会急匆匆的赶回来想要跟泽村荣纯道歉。他把一盒百分百橙汁放在“壁垒”上,对警惕值拉满的白河胜之说道:“白河君不用这样防备我,好不容易来到甲子园,我是不会对全队最重要的王牌投手出手的。”
白河胜之没被刘海挡住的那只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真的吗?我不信”,但他挡在身后的被团子蠕动了几下,被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双猫眼,和泽村荣纯松了口气后说的:“真的吗?太好了。”
这就信了?这也能信?!
无论是作为道歉一方的小凑亮介,还是作为保护者的白河胜之,这对面不怎么和心也不和的二游间搭档在这一刻内心想法同调了这家伙未免太好哄好骗了吧!
第o89章no。o3公主
“为什么这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能做到那种程度,就为了去甲子园吗?”泽村攥紧了胸前的衣物,略显黯淡的鎏金眸子看似望着伊佐敷纯,实则并没有焦距,与其说是问他更像是在叩问自己的内心:“甲子园到底是什么?”
伊佐敷纯很烦躁,后辈的无礼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他厌恶的是没能接到落在中外野那颗球的自己,不断重复的梦魇已足够折磨人了,偏偏泽村荣纯还要没眼色的再把这件事拎出来。
答案?他能有什么答案,如果非要给出一个回答的话。
并不擅长压抑情绪,也没打算自己消化掉被挑起的怒火,伊佐敷纯一拳头揍在了被其他人捂嘴的泽村脑袋上:“那种事情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甲子园。”
这是实话,正是真实使人痛苦,稻实战失败的阴影从未从他的身上褪去,以至于站上投手丘投球都变成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即使如此泽村也从未想过要放弃棒球。
应该跟伊佐敷前辈道歉的,足以产生共鸣的情绪让泽村意识到这一点,但他的脖子被仓持前辈勒住,嘴巴被小凑春市捂得严严实实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双手也被东条秀明和金丸信二箍住动弹不得,挣扎换来的是更凶狠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