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平桑?”
“啊?啊……没什么。”真田俊平回过神来,拍了拍泽村荣纯的脑袋,“你说得对,所以今天回去不许再加练了,好好调整状态,明天才能精神饱满的去跟关东第一的投手成宫鸣对线。”
泽村荣纯早就习惯了队友们这个拍头那个搂肩的,任由真田俊平动作,但后一句又让他再次跳脚:“不行不行,今天都没机会上场比赛,刚刚跟看台上的后辈约好了要去投球。他是怎么说的来着……为了保持手感,对,是为了保持手感哦,才不是因为我私心想投……”
“不可以。”由于药师向来是比赛完毕就原地解散,如果泽村荣纯嘴上说要回家实际却去投球的话其他人也没什么办法,真田俊平不得不特地多叮嘱一句:“如果被我知道你私底下偷偷找人练投的话,明天就是我完投全场绝对不会让你上投手丘了。”
“!!!”绝杀,对于泽村荣纯而言被狠狠戳中了死穴,刚刚还心虚慌张的小猫顿时蔫蔫儿的,“俊平桑太狡猾了,这让我还怎么敢投球嘛。”
“练习挥棒也是禁止的哦。”真田俊平笑眯眯又补了一刀。
“……魔鬼,俊平桑你绝对是魔鬼啦!”
第o5o章no。o2药师
还没等药师的队员们为再一次的创造奇迹而自豪膨胀,时隔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稻实一战中,所有人筋疲力尽的强撑着,无法将无懈可击的投球打出去、无法将打线延续到一年级生们的棒次、始终无法追上的分差以及愈沉重失去灵活的身体,种种令人煎熬的焦虑,终于在成为西东京王者卫冕之路的最后一块垫脚石后尘埃落定。
直到最后一个打席被中坚手接杀,九局终了,以6:3的比分,胜利属于稻城实业。
伴随着刺耳的防空警报声,稻实众人冲上投手丘簇拥起本场的最大功臣成宫鸣和原田雅功庆祝。而位于三垒侧的药师,应援看台上泣不成声人人都在抹眼泪,而选手席却没有一点动静。
仿佛所有人都失去了出声音的能力,他们害怕一开口就会流露出并不是输掉比赛的不甘与悔恨,而是更令人难过的却几乎全部三年级生的心声
如释重负。
终于,终于结束了,终于可以逃离这个痛苦的、焦虑的、令人煎熬的赛场。
轰雷藏看出来,但他无能为力,也不愿意去干涉他人的想法。
真田俊平也看出来了,但他尊重前辈们的选择,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泽村荣纯和轰雷市那样对棒球充满热情的同时有拥有绝佳的天赋。
泽村荣纯和轰雷市看不出来,他们俩也并没有精力去观察周围的前辈们,而是表情一致动作统一的,呆愣愣的望着兴奋得快要飘上天的稻实众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结束了,累死我了。”不远处福田大辉一边收拾物品一边小声的感叹。
小林圭动作略有些粗暴的将自己平时当眼珠子爱护的手套塞进背包,压低声音附和着:“可不是么,最后一个救球我还以为自己会趴在球场上爬不起来,身上半点力气都没了。好在从明天开始不用再早起晨练,我一定要睡到自然醒,谁都别想把我和床分开。”
福田大辉甚至不让搭档多做一会儿美梦,毫不犹豫的打击道:“得了吧你,还睡到自然醒呢,就算退社后不用去训练,咱们也还是要早起上课的。”
“现在还在暑假中呢你这么说过分了。”
“暑假中也有作业要写,难道你都做完了?”
“……福田你这混蛋少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哈哈哈哈身为队长最后的职责就是击碎你们的白日梦~”
三年级的前辈们嘻嘻哈哈着把塞满装备的背包甩到肩上,推搡着福田大辉这个不干人事的队长去催全队最为受宠的两小只收拾东西,没等他开口呢,刚和泽村荣纯对上视线,对方猝不及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汩汩而落的眼泪简直像是两道小瀑布连绵不绝飞流直下,迅地哭红了眼睛。
而坐在他旁边的轰雷市也从愣中缓过神来,跟着泽村荣纯一起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汗渍以及泥土让整张脸花得不成个人样。
福田大辉直接麻爪了,好家伙,他哪里有哄小孩的经验。
更可怕的是在这俩人的带动下,他眼睁睁的看着三岛优太和秋叶一真也开始抽鼻子,二年级的真田俊平、渡边达也和平辽眼圈也红了,而他自己也呼吸急促鼻腔眼眶酸感觉快要绷不住了。
“别哭了你们两个,有什么好哭的,输给王者稻实又不丢人,更何况对于一向是一轮游的我们而言,能打到决赛已经是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奇迹了……不许哭了,再哭下去我真憋不住了!”
“可是,可是!甲子园没了!”泽村荣纯用力用吸汗衣的袖子想蹭干眼泪,却无法抑制泪水越流越多,“输了我们就不能去甲子园了……”
福田大辉狠狠咬了咬下嘴唇,他比谁都清楚这几个后辈和他们这些曾经混日子混学分,最近几个月才在轰监督指导下奋练习的家伙不一样,他们是真的以甲子园、以全国优胜为目标一丝不苟的前进着,所以他努力挑起唇角强行挤出一点笑容:“别这么说,你才一年级,你这么厉害,一定会有天赋很好的新生为了你们来药师,到时候没了我们这些累赘,药师一定能到甲子园去的。”
“那不一样!前辈们才不是累赘……”泽村荣纯拼命地摇头,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前后辈之间的阶级差距和礼貌,恶狠狠的吼了回去,“甲子园只是一个打棒球的场所,我想要的是和前辈你们一起打棒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