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得好那你自己写吧,别找我了。”
“回来!接着写!”
……
“哎呀真是愁死个人了!大哥你以后能不能别打架了,要是以后你一打架爹就让你写检讨,那不坏了?!”
“知道了!”
……
吃完饭,谢晚棠和妞妞小刚兰兰都要睡了,兄弟俩还没写完检讨,抓耳挠腮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比罚站一晚痛苦多了。
谢晚棠心里笑,她阴差阳错地提了个不错的惩罚方式呢,惩罚嘛,就是要让人一想就头大,不然哪里有效果,估计大刚短时间内都不想再冲动行事了。
不过家里小朋友们的文化水平真得是有点差,别的不说,这识字可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也没办法,这个年代,城里上完初中就上山下乡,村里更不行,上完小学就拉倒了,而且小学也不是板板正正上下来,上午上课,下午老师就领着去劳动挣工分了,要是赶上农忙,学校都得停课帮着大队秋收。
总得来说,教育在这个特殊时期并没有被重视,以至于几年后恢复高考,第一年的高考题难度都很低,因为大家实在是太久没有好好读过书了。
谢晚棠记得镇上有个小书店,等着晚上傅青山回来跟他商量一下,看看书店里有没有什么通俗易懂的故事书,买几本回来给孩子们看看,先不说他们是不是读书的料,以后能不能考大学,好歹多认识点字,总是没错的。
下午下工的时候,谢晚棠和兰兰先去玉秀家的自留地里割了些韭菜,摘了四个粉粉的大西红柿,回去做韭菜炒蛋,再拌个糖柿子。
这个年代调味品也稀缺,傅青山单位发的票也不多,上次去供销社就买了半斤糖,不过也不能因为少就吃得抠抠搜搜不痛快,不如少吃几次,每次都吃好。
兰兰切好两盘柿子,谢晚棠厚厚地洒上一层糖,白色的糖很快融化在西红柿的汁水里,化作透明。
兰兰惊讶地瞪大眼,这可是平常人家半年的份量……
不过这样确实好吃就是,而且后妈在吃上边向来就是这样不抠门的性格,所以兰兰并没有出声。
傅青山回来以后,父女俩在当门里烧火、烀饼子,摘韭菜,谢晚棠也帮不上忙,趁着天还没黑,先去炕间给兰兰做衣裳去了。
开始下地劳动以后,她只能抽晚上下工回来的时间做衣裳,好在家里有人做饭,不然还真忙活不过来。
烀饼子和韭菜炒蛋做起来快,饭上桌的时候,谢晚棠还剩扣子没缝,就先堆在缝纫机上去吃饭。
吃完饭,孩子们帮着收拾桌子,谢晚棠留不得活过夜,下炕穿上线缝扣子,扣子是在供销社配好色买的,草绿色的塑料扣子,配嫩绿格子衬衣颜色刚刚好。
缝完把线头剪干净,谢晚棠喊兰兰。
兰兰原本在外边帮着傅青山压水刷碗,听到谢晚棠叫,傅青山说这边不用她,让她进屋去看看什么事。
兰兰点头,洗手擦干,推门进门,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什么事,谢晚棠笑起来的两个小酒窝先映入眼帘,手上拿着件绿色格子的确良衬衣和裤子放她手上:“穿上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改。”
说完,谢晚棠跟她擦肩而过出去了,还给她把炕间的门关上了。
兰兰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指尖小心地摸了摸滑溜的的确良料子,仍然感觉到不可思议。
做饭的时候,她偶尔往炕间瞅一眼,就看到谢晚棠在缝纫机前做这身,好看的颜色,金贵的布料,兰兰当然喜欢,但从没想过会是她的。
弟弟妹妹们的新衣裳都是土布做的,也很好看,谢晚棠能给她做一身新的土布衣裳,她就很知足了,却没想到,唯独给她做了一身好看的的确良。
以前家里就小姑有一身粉色的确良,她们都只有看得份,别说的确良了,土布都得打补丁呢。
几个小的在院子里玩,大刚又去钻研他的菜园了,傅青山坐在压井旁刷碗。
谢晚棠伸了个懒腰,抻了抻酸胀的肩膀,拿了个板凳到傅青山身边坐下,跟他说给孩子们买点故事书看的事,傅青山手上的活没停,闻声看了她一眼:“可以,下次再去镇上,你来挑。”
谢晚棠感觉和傅青山相处还真挺舒服的,傅青山这个人特别爽快,无论是吃的用的,问他什么,都是一句“听你的”,从来没有墨迹过。
怪不得以后能成为大佬呢,果然性格决定成败!
磨磨唧唧的男人最没出息了,本事都用在家里跟老婆孩子叨叨了。
刘秀香和郭燕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傅青山穿着板正的半袖衬衣在刷碗,谢晚棠坐在他旁边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眉眼弯弯,傅青山宠溺的视线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脸上,新婚夫妻看起来恩爱无比。
郭燕干宣传的嘴皮子比脑子快,还没过脑子就把内心的惊讶问了出来:“傅部长!你在家居然还刷碗?!”
不怪她惊讶,下沟村的男人,别说有出息的,就是那没媳妇的光棍子在家都不刷碗。
没结婚的时候老娘干,结了婚老婆干,好像男人天生就不该干家务活似的。
傅青山一个大部长,而且平时在外边又冷又硬的,谁能想到在家居然还刷碗???
傅青山闻声抬下眼皮,手上没停,表情语气哪还有刚才的宠溺恩爱,一秒恢复平常那副冷淡的样子:“不行?”
谢晚棠突然弯腰,侧脸贴在他小腹处。
郭燕被那冷若冰霜的眸子瞥了一眼,浑身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