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振宏附和道:“是呢,听说大臣们都活在惊恐中,每日上朝前,都要跟家人做永别之言!”
索隆愤然道:“这个狗皇帝,没他爹的本事,比他爹还坏!他就使劲杀吧,把那些忠臣良将都杀光了,北燕也就彻底完蛋了!”
这帮人七嘴八舌的大声议论着,谢元洲发现只有谢依依在安静的饮茶,她的眼底浮着一抹隐忧。
元洲知道他在担心小虎,刚想开口对她说什么,杨平从屋外进来,脸色有几分凝重,“公子,刚得到消息,北燕大将军裴勇及其子裴小虎,被拓跋宗以图谋不轨之罪下了死牢!”
“咔嚓——”依依手中茶盏应声落地。
深夜,北燕刑部死牢。
裴勇和裴小虎父子俩重枷在身,头发披散,浑身是伤。尤其是裴勇,他的膝盖被重刑碾碎,血肉模糊成一片。
裴勇望着身边的儿子,眼神布满悲戚,眼角流下一行浊泪,“儿啊,爹对不起你!”
小虎神色刚毅,毫无惧色,“爹,别这么说,咱们父子生死都在一起!”
“笃笃——”一阵怪异的声响传入牢中,下一秒,牢外守护的燕兵全都晕倒在地,几名黑衣蒙面人迅速打开牢门。
裴勇父子惊愕的望着这些人,“你们是何人?”
为首黑衣人摘下面罩,口中唤道:“小虎,是我!”
裴小虎眼中闪过惊喜和激动,“阿平哥,是你!”
来人正是杨平和麒麟暗卫,杨平等人将裴勇父子身上枷锁打开,“公子让我来救你们,快走!”
他们背起受伤的两人,转瞬间消失在牢狱中。
一月后,安国公府。
裴勇一身布衣,半倚在卧榻上,陶修正为他针灸着双腿。
半盏茶后,陶修收回金针,颇为自信道:“大将军的腿以后虽然无法再上阵杀敌,但恢复正常行走还是没问题的。”
裴勇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多谢陶先生救治!”
“咱们都快成亲家了,客气什么?”陶修说着揶揄的眼神,扫了旁边侍立的谢依依和裴小虎。
两人瞬时红了脸,依依轻咳一声掩饰着羞涩,将一碗参汤递给了裴勇,“裴伯父,您喝点参汤补补身子吧。”
裴勇转眸望向她,自从他们被救来了南夏,便一直住在安国公府上。这些日子来,谢依依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和小虎的伤,他看在眼里,心里感动极了。
而依依和自己儿子的关系,他其实早就知道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谢依依这个孩子,印象非常好,心里也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他接过参汤,和蔼语气道:“依依,辛苦你啦!”
“不辛苦,您能早日康复,我很开心呢!”依依笑着应道。
这时,一抹瘦削身影迈入房内,声音清润似水,“大将军的伤又恢复了不少啊。”
裴勇抬眸望见此人,立即从卧榻上坐起,语气带着浓浓的感激:“元侯!您来了!”
元洲唇边挂着微笑,“大将军,今日有贵人要见您!”
他说着身后显出一抹高大身影,头戴双龙朝天冠,身着玄色龙袍,面容俊朗,深邃的眉目间透着一股不容冒犯的王者之气,正是大夏皇帝秦昭明。
除了谢元洲和裴勇外,屋内所有人都跪倒施礼问安。
昭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
这是裴勇被救回大夏后,第一次见到秦昭明,虽然他心中预料到两人迟早会见面,可真正见到,眼中依旧流露出惊讶之色,他不卑不亢的施礼道:“裴勇见过皇上。”
昭明微微颔首:“大将军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裴勇垂眸道:“多谢皇上救我父子性命。”
昭明眸色坚定,“拓跋宗倒行逆施,残害大将军此等忠良,朕怎能不救?大将军好生养伤,我大夏三军尚无无主帅,大将军此来,三军主帅之位有人了”
“陛下!”裴勇朗声打断皇上的话,脸色凝重几分,“在下父子感激皇上救命之恩,但先帝拓跋雄对我恩重如山,不管他儿子怎么对我?让我降夏伐燕,恕裴勇无法做到!”
昭明眸色冷沉了几分。
小虎在旁急了,连忙劝道:“爹,皇上礼贤下士,您”
“你闭嘴!”裴勇厉声打断儿子的话。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冷场。
正这时,谢元洲轻笑一声,对昭明道:“皇上,你看我说的对不对?裴大将军果然推辞了您的册封!”
他说着不动声色的给了昭明一个眼色,昭明立即会意,冷厉的神情缓和几分,沉声道:“大将军重情重义,有此决定也在情理之中。”
元洲接口道:“只是大将军如此忠于拓跋雄,您可知拓跋雄是怎么死的?”
裴勇眼中浮现悲痛之色,“先帝是伤重不治驾崩。”
元洲摇了摇头,轻轻拍了下手,房外进入两名男子,裴勇很快认出这两人,一人是曾经拓跋宗的心腹周锦,此人之前神秘失踪了。另一人是为先帝诊治身体的苗里,苗里不是为先帝殉死了吗?
裴勇满目震惊:“你们怎么在这里?”
元洲答道:“大将军,实不相瞒,周锦是我安插在北燕的细作,不久前,他被拓跋宗识破后,逃回了大夏。”
裴勇惊疑的望向苗里,“苗里,难道你也是细作?”
苗里流着泪道:“大将军,小人不是细作,小人是忠于先帝的。可是您知道吗?先帝不是病重不治,是拓跋宗亲手杀了先帝!若不是周大人暗中救了我,我也被拓跋宗毒死灭口了!”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裴勇满眼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