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袖收回视线,继续低头饮茶,此时,台底下却有了不同声音。
一个中年男子质疑道,“可是那柳相长达六年不放权,如此专政,岂不是对圣上不敬?”
他这话一出来,引得底下议论纷纷,两方挣得不分上下,意见难以统一。
直到一位妇人站出来,“我不管谁专权,我只知道能让咱们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我就拥戴她。自柳相辅政以来,洛阳城日渐繁荣,不止洛阳,其他省城的百姓估计也没有说柳相不好的。”
妇人的话又将舆论拉了回来,大多数人是墙头草迎风倒,老翁借着民生之题继续将柳玉袖夸得天花乱坠。
小茉这回高兴了,扬起下巴道,“我就说我家小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小姐,怎么会有人说不好。”
当说书人下台后,众茶客开始一群说起私家小话。李楠筝选的位置刚好是在三桌学子旁边,坐在此处方便她听听这届学子的见解。
不止她在听,柳玉袖也在听,好歹是习过武的人,即便隔着些距离,也能听得一二。况且那些学子侃侃而谈,没一个是说悄悄话的。
李楠筝换了一身丹霞衣裙,坐在百姓堆儿里听了半天,听到右手边那桌在对诗,便出声道,“见过几位兄台,兄台可是进洛阳赶考的考生。”
其中一位有两撇胡子的人回道,“正是,这位姑娘也是赶考的?”
李楠筝颔首,“正是。不知兄台参加科举是何所谓?”
小胡子男人闻言笑了,“自然是为了高官厚禄,飞黄腾达,以后娇妻美妾成群,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旁边的人也跟着帮腔,“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诚不欺我。”
李楠筝:“……”
一旁的迎雪赶紧给自家主子倒茶,企图浇灭某人心底的小火苗。
李楠筝收拾好心绪,转向对面,向一位妙龄女子问道,“不知姑娘是为了什么来科考?”
女子掩唇,十分娇羞,“我崇拜柳相柳大人,听说大人素来勤于朝政,无暇见闲人,只有进了朝廷为官才能近前相见。我,我太想见柳大人了!”
李楠筝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任迎雪如何劝说都没有好转。
而被崇拜的当事人在雅间也是一阵无言。
小茉转过头,小声嘀咕,“这届学子怕是要完。”
天色渐晚,李楠筝悻悻而归,不巧碰上客栈外流灯溢彩,三尺高的木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
“陛……小姐,今晚有灯会诶。”迎雪指着五光十色的花灯说道。
李楠筝此次一无所获,甚至对科举都产生了怀疑,根本无心看什么灯会,可她没走出两步却突然驻足不前。
迎雪顺着她的方向望去,木台上挂着四五盏琉璃灯,其中一盏鸢尾六角琉璃灯甚为夺目,灯身上两只凤凰缠绕在一起,共穿云霄。
“那灯,好像柳大人以前送您的那盏。”
不止李楠筝驻足凝望,已经上了马车跟在后面的柳玉袖同样看到了。
木台之上的灯盏都需要猜出灯谜才能得,到现在尚无一人能抱得琉璃灯。
“还有谁来挑战?”台上的粉衣姑娘大声问道。
“我来。”
众人闻声回头,自觉让出一条路,二人轻步上台,为首的正是李楠筝。
作者有话说: